割地之舉,只換來了西夏的輕視和鄙夷,曰:夏人得其地而不有,侮慢如前。
司馬光在元祐元年二月廢除募役法、六月廢將兵法、七月割讓四寨、八月再廢青苗法,九月病死,可謂是緊趕慢趕,不捨晝夜,在死前把王安石的新法,全部廢除,司馬光這才心滿意足,死而瞑目。
唐興作為天使,對這等修文德以來之道,用愛消除仇恨的鬼把戲,向來嗤之以鼻。
蠻夷者,畏威不畏德。
洪武年間的當務之急是打掉元昭宗的北元朝廷,證明天命所歸,令天下懾服,保證南北皆為大明之土,防止分崩離析,才不得不修文德以來之道。
到了永樂年間,太宗文皇帝五徵漠北、郡縣安南、任呂宋總督、六下西洋(第七次在宣德年間),哪有一絲修文德的意思?
唐興是個武夫粗人,他可不管那麼多彎彎繞繞的道理,雖然那些道理,真的很有道理。
在他看來,貫徹陛下的意志,才是武夫的第一要務!
陛下要讓黎越僭朝徹底亂起來,那黎越僭朝就必須要亂起來,耶叔來了也不管用!
唐興和柳溥交流了一下關於黎越僭朝的局勢,才發現,這黎越僭朝本來就很亂,和倭國都差不多。
黎利建立了黎朝,黎元龍作為繼任者死的不明不白,這兄弟鬩牆的戲碼已經上演,而朝中各個利益集團,各懷鬼胎。
以鄭氏為首的武勳,把持軍權;
以莫氏為首計程車人,掌控朝政;
以阮氏為主的地主,掌控鄉野。
想要讓黎越僭朝徹底亂起來,那就得找到那個關鍵先生。
毫無疑問,此時黎越僭朝維穩的關鍵先生,就是這個元國公阮熾。
阮熾乃是廣南阮氏家主,有阮主之稱,橫山以南順化、廣南之地都是阮氏的地盤,甚至囊括了部分佔城的土地。
而阮氏的背後,還有一眾大明莊園主的支援,也是出口糧食的主力。
阮熾的女兒阮氏英是宣慈太后,外孫黎濬(黎邦基)是國王,權勢滔天,而黎宜民在宮變之後,殺掉了阮氏英,卻留下了阮熾,目的就是維持朝中穩定。
阮熾就跟村裡的耆老一樣,負責調和各個利益集團之間的矛盾,算是和事佬的角色。
柳溥斟酌了一番說道:“要不我們和黎宜民商量下?如果有他控制的禁軍配合,不愁殺不掉元國公。”
“需要嗎?”唐興滿是疑惑的問道:“是這升龍城(河內)很複雜嗎?滿打滿算才六十一條街,還沒有匠城地勢複雜啊。”
柳溥頗為猶豫的說道:“可是元國公住在皇城之內。”
升龍城的內城分為禁城和皇城,禁城就是安南國王住的地方,皇城是朝中貴戚住的地方。
坊牆高聳,有守衛巡邏,不是那麼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