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覆沒有講中原王朝的任何例子。
比如他可以講一講當初秦朝建立的根基軍功名田制,講一講,隋朝的建立的根基之均田制,講一講大明的裡甲制和軍衛法。
講一講漢室江山並起的世家大族,講一講唐玄宗時期均田制的敗壞,講一講軍衛法、裡甲制的敗壞。
王復希望這些個諮政大臣們能夠問出來。
但是這些諮政大臣們,都是瞪著眼睛,看著王復,眼神中都是驚駭。
中原王朝如日中天之時,可以金戈鐵馬萬里氣吞如虎,飲馬波斯,囊括整個西域,真正的天朝上國。
但是中原王朝的文化又是如此的複雜,難以理解。
但是王復的這個總結,如此的精闢,以致於他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王復左右看了一圈,也沒人提問,他旺盛的表達欲,沒有辦法實現,他繼續說道:“這些個泥腿子,求的什麼?”
“不就是求的耕者有其田?不就是求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嗎?這很難嗎?從諸位手指頭縫兒裡漏出去一點,就足夠了。”
“給他們,他們自然就給你們做牛做馬。有人要動你的財產的時候,他們就會拼命,因為動你們的財產,就意味著動他們的財產。”
“我的話說完了,還有人反對嗎?”
伯顏帖木兒是這幫特勤、臺吉、鄂拓克最懂漢學的人,他伸出手說道:“王諮政,我不是反對分屯別居令。”
“我只是想問,既然中原計程車大夫明知這社稷的興亡之道,那天下為什麼還會朝代更迭呢?”
王復笑了笑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肉食者鄙,未能遠謀。只顧及眼前的肉,怎麼能看到遠處的危險呢?”
“就像你們在阻攔分屯別居令一樣。”
伯顏帖木兒心服口服的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王諮政,不愧是經天緯地之才。”
伯顏帖木兒不信,他一點都不信大明朝的進士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像王復這樣的人,也是大明朝少有的人中龍鳳。
否則瓦剌怎麼可能大敗明軍,俘虜稽戾王呢?
對此,大皇帝陛下,也是如此認為。
一到缺人手的時候,大皇帝總會念起遠在撒馬爾罕的王復,偶爾還會罵兩句大明正值用人之際,如此人傑,卻在撒馬爾罕發揮光和熱。
為此,大明皇帝不止一次的懊惱過,當初王復當殿頂撞的時候,就該把王復扔進詔獄裡!
畢竟大明詔獄,是養才儲望之所。
從明初到明末,大明詔獄裡的人才,就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