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大明不支援他,他就去找羅馬支援。”
“羅馬亡了!滅國了!”
“景泰五年,奧斯曼蘇丹法提赫陸地行舟,攻破了永不陷落的城堡!”
“羅馬亡了,他還找那個君士坦丁,君士坦丁什麼實力?朕什麼實力?”
“君士坦丁有幾個團營?!把那個亡國之君跟朕相提並論!”
“埃萊娜肚子裡懷著朕的孩子,即便是還有羅馬,那羅馬的王也只能是朕的孩子!”
朱祁鈺對王復這麼大的火氣,就是王覆在奏疏中提到了君士坦丁那個紫袍的亡國之君的現狀,君士坦丁十一世在拔都薩萊過得很好,還娶了一個妻子。
興安眉頭緊鎖,陛下這話何其誅心。
三兩句包括了王復已失君臣之義、大明對羅馬的宣稱、皇帝頭銜的合法性等等諸多要害問題。
尤其是拿大明皇帝和羅馬皇帝相提並論,這是對大明皇帝的羞辱!是大不敬!
興安趕緊拿起了王復的奏疏,看了半天,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奏疏,又看了看陛下的臉色,又看了半天的奏疏,還是一臉茫然。
興安實在是沒看出王復有任何威脅的意思。
王復每個月的奏疏,都要彙報君士坦丁十一世的情況,畢竟君士坦丁十一世是埃萊娜的叔叔,雖然羅馬亡了,可君士坦丁到底是大明的皇親國戚,這不得彙報下?
興安眼睛珠子一轉,佯裝憤怒的說道:“王復真的是好大的膽子!臣這就去尋盧忠來!讓大明夜不收傾盡全力鋤奸!”
“讓夜不收把王復的腦袋帶回來!”
“再讓胡尚書把王復乾的事兒,寫清楚,寫明白!讓王復遺臭萬年!”
“陛下消消氣。”
朱祁鈺嗤之以鼻的說道:“行了,行了,戲過了。”
“過了嗎?臣這是義憤填膺!”興安一副要出去找盧忠的模樣,可是腳底跟粘了膠一樣,紋絲不動。
朱祁鈺在王復的奏疏上批覆了陳循二字之後,將奏疏扔到了興安手裡說道:“過了,太假了。”
“把奏疏給於少保送去,若是於少保沒什麼意見,就送文淵閣擬詔,派陳循出使吧。”
“臣這就去。”興安拿著奏疏,奔著于謙而去。
興安很理解陛下為何發火,他也知道陛下的心病在哪裡。
興安一直以來,對聖眷二字有自己獨特的理解。
聖眷的這東西是需要維護的,所以興安時常勸陛下把李賓言、李賢這些臣子召回京師見一見。
就連徐有貞在做完景泰安民渠之後,也抽空入京領了個奇功牌,過程不是很愉快,也露臉了。
陛下多久沒見過王復了?上次見面,還是在奉天殿上因為與民爭利吵得天翻地覆。
大明對王復支援,到底能不能收到回報?撒馬爾罕距離京師數萬裡之遙,大明能獲得什麼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