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巡撫安排這花魁入織造局,他要打窩釣魚,這花魁就是個引子罷了。”楊翰介紹了完這女子的來歷,看著滿臉尷尬的妻子,終於笑出了聲來。
黃豔娘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這楊翰在故意逗她,她壓低聲音滿是不忿的說道:“不早說。”
“這不是你沒問嗎?”楊翰嬉皮笑臉的應著。
“我不問你就不說嗎?鬧了這麼大的笑話!”黃豔娘越想越氣,伸出手在楊翰腰上嫩肉上用力一擰,一股殺豬叫的喊痛聲不斷傳來。
楊翰沒惹這黃豔娘之前,壓根不知道這女人擰腰肉,比萬箭穿心還要疼,他面目猙獰的說道:“疼疼疼!娘子饒命!”
這花魁宋喜是煙花世界裡撕出來的狠角色,想當二十里舊院的花魁,那必然是七竅玲瓏心。
她稍微打量了下這楊翰的穿著和腰牌,就知道了這人是南京鎮撫使、南京錦衣衛右都督楊翰。
楊翰這腰間束帶乃是金扣,這可是從三品以上才能配的,宋喜見都沒見過,也只是聽說過。
最關鍵的是,楊翰肩袖的上端和腰下也均繡有麒麟紋,左右肋下,各縫有一條本色製成的寬邊,這在衣服上被稱之為“擺”,在江南地界上,能這麼穿的只有楊翰了。
宋喜沒聽到楊翰和黃豔孃的悄悄話,她以為是被李賓言送給了楊翰,只能說一聲身不由己,道一句陰差陽錯。
這李賓言是攀不上了,那攀上這麒麟郎也是絕好的。
宋喜被送到了客房之後,就開始對鏡梳紅妝,只盼著自己這俊俏的模樣,能留得住楊翰幾日的溫存,即便是沒有什麼名分,收留她,她也會感恩戴德。
結果等了一夜,楊翰都沒到客房來看她一眼,宋喜悲從中來,怕是又要被人送走了。
一連數日,除了有人按時送飯,宋喜也沒有被為難,居然就這麼安穩的住了下來。
這一日門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宋喜稍一打聽才知道是這松江府城內解了坊禁,松江府沉睡了月餘,終於抻著懶腰醒了過來。
宋喜被一人帶到了正堂,見禮之後,黃豔娘打量著這姑娘。
李賓言和楊翰這些個男人,打算把宋喜送到織造局,覺得是個營生,但是黃豔娘本身就是織造局的秀娘,知道織造局的苦楚。
黃豔娘看著宋喜那雙蔥白細膩的手,弱不禁風的身段,欲語含羞的面龐,搖頭說道:“你眼下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路是隨我去學織造局的活兒,不敢說大富大貴,但是保你不會缺衣少食。”
“第二條路就是回你的書寓,繼續做你那曲中院頭牌花魁去。”
“織造局的苦楚,想來你也有所耳聞,不是你那陽春白雪的地方,給你兩日,認真思量,給我答覆。”
《陽春》和《白雪》是先秦楚國時候的高雅複雜的歌曲,整個楚國會《陽春白雪》的大約只有數十人,而《下里》和《巴人》則是楚國通俗簡單的歌兒,傳唱甚廣。
這邊有了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對比,大約和後世和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類似。
二十里舊院什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