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皇后有些無奈的說道:“夫君,愈兒怎麼辦,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本來就不愛說話,就更不愛說話了,整日裡只知道練功。”
汪皇后對朱愈很好,視若己出,但是朱愈自己本人知道了身份,沒鬧沒吵,安安靜靜。
朱祁鈺對這孩子也沒辦法,整個泰安宮裡的就屬朱愈穩重。
“朱見薇是不是和愈兒關係最好?讓見薇多和愈兒溝通一下,咱們也沒什麼好辦法不是?”朱祁鈺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汪皇后無奈的點頭說道:“也只有如此了。”
胡濙一如既往的來到了泰安宮教授皇嗣讀書,皇長子朱見濟、太子朱見澄、養子朱愈都到了入學的年齡,而三皇子朱見浚,還要再等幾年。
大公主朱見薇和二公主朱見芝也都跟隨胡濙和王直就學。
胡濙挨個檢查了課業之後,將朱見澄的算學課業單獨的拿了出來,並且拿出了戒尺。
“這也就是個九九口訣,伸手吧。”胡濙在教學中極為嚴苛,朱祁鈺為此還擔心過日後皇嗣們記恨胡濙。
九九口訣,就是乘法口訣,胡濙留給朱見澄的課業並不多,就是默寫一遍阿拉伯數字的乘法口訣。
可惜,朱見澄沒寫完,還錯了幾個。
“啪!”朱見澄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手掌通紅,眼睛通紅,頗為委屈的收回了手。
朱見濟看到這兒,面色抽動了下,他想說話,可是又不能說,上次他為朱見澄求情,結果他被捎帶著打了一下,而朱見澄被多打了一次。
自此以後,朱見濟再不敢為朱見澄求情了。
胡濙開始上課,在上課結束之後,胡濙單獨留下了朱見濟。
朱見濟長得很像陛下,哪怕流落街頭去乞討,朱見濟的長相,最少也是四菜一湯的水平。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胡濙雖然不是很忍心,但還是開口說起了朱見濟的事兒。
朱見濟實在是太優秀了,和稽王朱見深一樣的優秀,朱見濟比朱見深還小一歲,所以朱見濟其實比朱見深更加優秀。
事事都比同齡的孩子做的更好。
朱見濟站直了身子,十分認真的說道:“我自然知道,但是不得不如此。”
“父皇的孩子,不能比他的侄子差,否則朝臣們會說閒話。”
朱見濟說得對,而且他有這份見識,並不出奇。
甘羅十二歲就能掛印做宰相,九歲的朱見濟,並不比英國公府的那個張懋差勁兒。
當初九歲的張懋進了講武堂,表現也是極為優異。
“襄王殿下去了大寧衛,你以為為何?”胡濙面帶不忍的說道。
朱見濟負手而立,站的筆直,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我知道胡尚書要說什麼,若非陛下比五爺爺更優秀,五爺爺必死無疑,在進京的時候就死了。”
胡濙靠在軟篾藤椅,汪皇后在擔心木訥的朱愈,胡濙最擔心這個大皇子朱見濟,他小小年紀,什麼都明白。
若是日後太子登基,當了皇帝的太子卻事事不如這個長兄,到時候朱見濟必死無疑。
朱見濟看著胡濙無力的模樣,終於開口說道:“我可以答應你藏拙,但是稽王能做到,我必須也要能做到,一些風言風語,才會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