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想到了自己御書房那塊靈位,他每到中秋節的時候,都會祭奠亡魂,他那段時間,很少會回泰安宮,就住在講武堂。
朱祁鈺知道那是自己的心病,瓦剌不滅,他這個心病是不可能過得去的。
仇恨需要宣洩之後,才能撫平。
胡濙果然是禮部尚書。
于謙說,陛下想拆想改都無所謂,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大明都打回來了。
朱祁鈺瞭然,點頭說道:“那就拆了吧,眼不見心不煩。”
胡濙有些奇怪的問道:“臣只知道徐瑁和陳獻章對這塊石刻,起了爭執,他們到底在吵什麼?”
朱祁鈺將兩本奏疏拿了出來,搖頭說道:“一些無聊的事,徐瑁說刻字,寫宋丞相陸秀夫殉國於此。陳獻章赴難沉海十數萬,獨陸秀夫乎?”
“他們爭論的其實還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事。”
胡濙看了片刻說道:“無聊至極的爭論,石刻的問題,反而被放到了後面。”
“他們怎麼老這樣,具體的問題不解決,拋開石刻到底怎麼辦不談,跑去聊這種無聊的話題。”
朱祁鈺有些好奇的問道:“胡尚書以為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呢?”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胡濙話鋒一轉說道:“陛下,若是君士坦丁十一世有於少保,能不能守得住呢?”
轉移話題,將球踢回陛下手裡,對於胡濙而言,簡直是張口就來的本能了。
遇到不好回答的問題,就反問一句,陛下心裡的答案是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是什麼。
“不知道啊。我們來推演一把吧!”朱祁鈺對著興安說道:“興安,去把武清侯給朕喊來,於少保執君堡,朕執奧斯曼,來一場假設有於少保在的君堡之戰。”
成敬和李永昌將兵推棋盤拿來過來,這是最近製作的兵推棋盤,奧斯曼有幾斤幾兩,透過王復的奏疏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興安還是裁判,而朱祁鈺和武清侯聯手,對付假設有于謙的君士坦丁堡。
朱祁鈺手中有一張奇策牌:【旱地行舟】,可以將艦隊直接送到金角灣之內。
于謙看著自己手中寥寥無幾的旗子,再看著皇帝和武清侯手中厚厚一摞的旗,搖頭說道:“陛下啊,這不是欺負人嗎?陛下手中二十萬大軍,臣就這八千人,這就是平推也推掉了。”
“玩一玩。”朱祁鈺笑著說道。
興安袖子一展,開始了開場介紹:“士氣低落,君堡之內因為威尼斯人的搖唇鼓舌,君堡百姓逃難。”
“士氣低落,奧斯曼人因為面對三十一次守城成功,只有一次卑鄙的背叛才被攻破的城池,不知天命何時。”
士氣低落是個負面狀態,軍隊很容易被擊潰。
于謙眼前一亮,開始了對弈。
“臣能吊死威尼斯總督嗎?他們在城裡,臣不可能贏啊。”于謙看著君堡的威尼斯租界之內的威尼斯總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