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有奇功牌了,就留在京師唄。”
陳鎰打出了一張感情牌。
徐有貞苦惱的說道:“可是,貴州百姓需要我啊。”
他有著極為豐富的治水經驗,是朝中最會治水的那個人,眼下貴州的百姓種植的三七、金不換,採摘的桐果炸出的桐油、六枝廠、滇銅廠的煤炭和銅出不去。
雲貴川黔最大的矛盾就是交通。
徐有貞打出了一張國事牌。
“你母親年歲已高,家中還在尚在蒙學,你說你一直來回奔波個什麼勁兒?想想你的母親,再想想家中幼子,是不是留在京師更好一些呢?”陳鎰又拿出了一張親情牌。
孝道。
“自古忠孝難兩全,既然食國之俸,自然要為陛下分憂。”徐有貞稍微思忖了下說道,他打出了一張忠正牌。
忠孝不能兩全,徐有貞的確是不孝,但是他的母親表示了理解。
陳鎰和徐有貞拉扯了幾個回合,讀書人的拉扯總是這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是辨不明的。
陳鎰最終放棄了勸說徐有貞回京的打算,他自己不願意摻和京師的狗鬥,又有奇功牌在身,陳鎰最終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次日清晨,天矇矇亮,徐有貞便再次出發了。
京中開始會試,這次的會試與以往不同,多了一道算學試卷,即便是僅僅相當於小學六年級的數學題,一些舉人也是算不明白。
朱祁鈺沒有降低難度,他看過卷子了,十分的簡單,連小學六年級的數學題都算不明白,還是回家種地,不要當官了。
他沒有去貢院檢視會試,科舉取士太多人盯著了,大明在這塊極為成熟,想要舞弊的機率幾乎為零,非要折騰個大新聞,給天下百姓看看笑話,也不是不行。
他按照往常的安排,去了石景廠。
徐四七從昨天就帶著人把石景廠裡裡外外的打掃了一遍,連廁所都掏了一遍,還撒了一層的石灰。
徐四七每七天到聚賢閣彙報一次石景廠、工匠學院的諸多事務。
陛下每七天到一次石景廠,視察也好,湊熱鬧也罷,反正陛下能到石景廠,那代表了陛下的重視。
國子監和翰林院,陛下一次都沒去過。
七天一次的大掃除,是所有官廠的定例,鋪灑石灰、草木灰等物,是為了衛生,這也是京營的慣例。
“平身吧。”朱祁鈺翻身下馬,看著石景廠就是心滿意足。
這裡是工匠聚集的地方,他很喜歡這裡。
生產力決定了生產關係和物質基礎,石景廠的工匠們,無疑是生產力穩步前進的重要保障。
在官廠上工的工匠們,待遇可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