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變亂髮生倉猝,留守京師的朝臣屢呈奏議,紛紛稱王直為首。
但王直認為自己不如於謙,所以每件事都多加謙遜,極力推舉于謙,甘心居於其下,本人則只是鎮靜持重、撫慰群臣罷了。
王直知道自己擔不住事兒,他一輩子都在做日子人,哪個京師混了三十四年的翰林,混了那麼久,才到禮部侍郎的位置?
王直又沒有出京任推官、巡撫,一直在京師,而且多有活動,爬的這麼慢,完全是他的性子,本質上就是個日子人。
日子人的特點就是沒啥大的企圖心,不希望改變,因為改變代表著他這種老官僚利益受損,一個成熟穩定的朝堂,跟符合日子人的心態。
但是土木堡之變來了,他不變也得變,大明都這個樣子了,再混下去,皇帝就該褫奪他的功名利祿了。
人活一世,不就求功名利祿嗎?
所以,王直一直在努力的適應新朝雅政。
而且他做的還不錯,京察他請旨督辦的。
九十五條的《憲綱事類》,是在王直的手中誕生的。
都察院、按察司、六科給事中等風憲言官犯九十五條,則從重處罰,比常人犯法罪加三等。
罪加三等,肅清風憲言官才能繼續推動吏治。
之後,王直就開始請求大計,在大計之後,王直立刻開始了考成法的推行。
所以,自從景泰元年起,王直相繼做了京察、立法、大計、考成,四件大事。
雖然考成法很是辛苦,但是王直一直做的不錯。
畢竟還有個能臣幹吏王文,在文淵閣負責具體的考成諸事,陛下對於重大事物,也會自己考成,王直做的並不是很辛苦。
考成法在某種意義上,促成了南衙僭朝造反。
如果孫忠、王驥等人真的靖難成功,從南衙打到了北衙,那王直肯定要在奸臣傳中,榜上有名了。
但是靖難這種事,最需要的還是運氣,需要一個極度昏聵的朝堂。
陛下直接親征平叛,南衙至今依舊不太忠誠,但是已經很聽話了。
所以,王直沒上奸臣傳,依舊在京師負責吏治。
王直雖然依舊是個日子人,但是能做到吏部尚書天官冢宰,而且做了十年依舊坐的十分安穩,是有能力的。
“王翱!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事物要具體,具體!你知道什麼叫具體嗎?”王直拍著桌子說道:“我死了,老了,病了,你要坐這天官冢宰的。你知道嗎?”
“真是氣死我了,是亂法自我始也!是亂法自我始也!”
王直做吏部天官,也是認真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