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點頭說道:“好,你來安排就是。”
羅炳忠並不糊塗,他已經有了一整套的組合拳去治理苗疆,來的路上,兩人已經商量了許久了。
“羅長史,孤有些想法。”朱瞻墡猶豫了下說道:“但是不太成熟。”
羅炳忠一愣,疑惑的問道:“殿下又有高論不成?”
朱瞻墡怒目圓瞪的說道:“什麼叫又?孤就不能有點想法嗎?”
“您說。”羅炳忠笑呵呵的說道。
朱瞻墡有些迷茫的說道:“孤明白了道理,但是吧,孤沒什麼膽量去做。”
“到了貴陽府,孤也是窩在這府邸裡,哪都不敢去。”
羅炳忠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道:“殿下何故妄自菲薄呢?殿下啊,這世間有很多人都是如此,明明懂很多道理,卻是過不好這一生。”
“知行合一,知道了道理和能做到,中間可是有一道鴻溝,那可是太難了,殿下不必掛懷。”
“只要殿下還在貴陽府裡坐著,對我大明就是大好事一樁。”
具體的事物不用朱瞻墡去忙活,自然有羅炳忠、楊俊、王寅等人忙碌,比如疏浚烏江、開發六枝煤山、溝通雲南滇銅等等,都是他們具體在做。
朱瞻墡只要坐在貴陽府裡,落下印璽,就幫了他們的大忙了。
朱瞻墡的奏疏寫好之後送於京師,若非加急奏疏大約需要七十天的時間才能入京,可想而知,貴州有多麼的遙遠了。
一些的緊急情況,若非朱瞻墡落印,誰人敢做?
所以,羅炳忠沒有瞧不起朱瞻墡的意思。
朱瞻墡嘆息的說道:“可是孤連言行合一都做不到,明明說了,事到臨頭懊悔遲,這不是無信之人嗎?”
羅炳忠滿是奇怪的問道:“殿下這不是來到貴陽了嗎?這哪裡是言而無信呢?這不就是言行合一嗎?”
朱瞻墡眉頭緊皺:“孤這是言行合一嗎?孤明明懊惱無比,是情勢所迫,不得不來。”
回不去了,才不得不到貴陽來,這算是言行合一嗎?
羅炳忠滿是笑意的問道:“咱們在哪兒?”
“貴陽府啊!”朱瞻墡回答道。
羅炳忠笑呵呵的說道:“所以咱們還是來了啊!這不就是結果嗎?無論是怕,還是不怕,我們都到地方了。”
“難道像空談之輩那般,整日裡把明明德到至精至一處掛在嘴邊,卻是空談謬論,不做一事,坐而論道嗎?”
“明明德至精至一,然亦未嘗離卻事物,方為入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