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朮在撤軍之後,與粘罕合兵一處,共伐太原,太原守將王稟獨守孤城兩百五十餘天,力戰而亡,才致使二帝北狩。”
“反攻路線為……”
趙玟洋洋灑灑的講了兩刻鐘,他的假定是瓦剌人攻破了宣府並且獲得了大量軍備糧草之後,實力暴漲,大明再陷播遷之禍。
如何播遷,如何組織抵抗,如何反攻,如何判斷是否繼續播遷,如何組織百姓自保等等,面面俱到。
楊洪搖頭說道:“瓦剌人攻破宣府,乃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已經輸了。”
朱祁鈺笑著說道:“料敵從寬罷了,這只是一個假設,一來培養軍將們的應變能力,二來做一個參考。”
“這樣的假定看似不會發生,但是如實發生了呢?情急之下,大明有了預案,有序進行,才有反攻的契機。”
趙玫俯首離開了禮臺,他的這個假定很大膽,但是接下來的假定更加大膽。
馬上要赴任遼東都司的範廣走上了臺,行禮之後,高聲說道:“我的選題是,建奴叛亂。”
“自土木堡天變以來,遼東都司建州女直奴酋李滿柱、董山等人,已多次率兵襲擾開原、瀋陽、並攻打撫順城。”
“基於既定事實,我做出以下幾個推斷。”
朱祁鈺卻是正襟危坐,他知道範廣的選題是關於遼東都司,但是居然直接圈定了在了建州女直奴酋的叛亂之上。
“我預設了兩個推斷,一個是勝,一個是敗。”
“勝,則是摧枯拉朽,由撫順出關,兵分三路,直取建州三衛,左路出渾河,越石門,經土木河,到分水嶺,右路則從鴉鶻關經喜昌口、過鳳凰城,黑松嶺一帶。”
“中路自撫順,經薄刀山,粘魚嶺,過五嶺,渡蘇子河,至古城。”
“三路合圍,將其盡數擊斃殺!”
“強壯者戮、老弱俘虜,其勢,若土崩而火滅、猶瓦解而冰消,空其藏而豬其宅、杜其穴而空其巢,天寒之日,虜境蕭條也。”
範廣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向了朱祁鈺,他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而朱祁鈺則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堪輿圖上的標記,這行軍路線,不就是成化犁庭的翻版嗎?
只不過是沒讓朝鮮僕從軍參與罷了。
“繼續。”朱祁鈺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禮堂內,卻是極為的清楚。
範廣為什麼不說了呢?
因為接下來,他要說敗了。
“敗…”範廣深吸一口氣點在了撫順的位置說道:“敗,則虜境建奴必然合力一處,取下撫順了。”
“介時我京營精銳盡出至遼東都司瀋陽,臣以為,無五十萬兵馬,再難拿回撫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