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也先就透過千里鏡,看到了讓他略微有些呆滯的一幕。
一個緩坡就在護城河外,而且步兵的前進速度變得緩慢了起來,在緩坡上向上走,就像是活靶子一樣,被火銃一排排的擊斃。
楊洪其實想到了,會這是樣,他沒想到的是火銃在火藥改良之後,威力會這麼大。
一把火銃要二兩三錢銀子,如果再填上七錢銀子,就有三十發鉛彈和火藥。
火銃的準頭並不好,但是敵人密密麻麻的站在緩坡上,前面被一排排的擊倒,後排的軍士速度越來越慢,三十發鉛彈,至少能打死打傷五個人。
被火銃打傷的基本活不了,鉛子打進體內,就是豁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血口,血流不止,很容易就潰膿,最後高燒而死。
三兩銀子,五條性命。
這對楊洪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大明給西虜人頭定價每一個是五十兩,這是自永樂年間的規矩,而且價格一直沒怎麼變過。
這個定價很合理,因為培養一個軍士殺掉一個西虜的成本,大致相當。
而且這仗實在是太富裕了!
十年熬硝,不夠將軍一炮,但是現在宣府城頭上豈止是大炮一響?
轟隆隆的炮聲從來未曾斷絕過,炮彈、火銃、弓箭,砸在了敵陣之中,將一片片的敵人轟倒在地。
也先咬著牙看著自己的軍士一排排倒下,他派出的試探的兩千人馬,已經被消滅的七七八八。
戰場上遍地血汙狼藉,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具屍體,有的斷肢殘腿,厥狀之慘,不忍目睹。
哀嚎聲混合這火銃的尖嘯聲與火炮的轟鳴聲,在也先的耳邊不停的迴盪著,他剛打算再派一些人,結果伯顏帖木兒面色鉅變,趕忙說道:“大石!”
“懷安、順聖川、宣府、賈家營方向,煙塵滾滾,敵人的軍馬正在快速趕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也先面色變了數變,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大明的主力在哪裡,似乎每個方向都是主力,似乎每個方向都不是。
“有多少人?”也先攥著拳頭問道。
伯顏帖木兒擠了擠眼睛,頗為無奈的說道:“煙塵遮天蔽日,看不真切。”
“每一路都是如此。”伯顏帖木兒又補充了一句。
這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也先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兵力。
也先面色變了數變,立刻震怒的說道:“會不會有大明京師的京營,也在其中?不好,上當了!撤!快撤!”
“前段時間大明皇帝以開山修路為由,京營從京師調往了宣府,雖然事後都說,京營歸營了,我看吶!上了這大明皇帝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