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都依舊有些疑惑的問道:“可是大同府鎮守太監郭敬,以前不都跟我們買賣鋼羽火銃嗎?還送了不少的軍隊排程情報,還有獨石鎮守韓政,不也是宦官嗎?大明的鎮守太監,也可以勸降的嘛。”
也先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頗為無奈的說道:“你當誰都是咱們營寨裡的那位正統合罕?把太監當成自己的手腳,而非耳目?”
“郭敬被砍頭,剝皮揎草,現在還在朝陽門上掛著呢,一共五十餘人。來往告誡商賈走卒,做奸細的下場。”
“喜寧的兩個徒子徒孫、韓政的家人劉玉、韓陵都被凌遲處死了,甚至連個皮都沒留下。”
大明大皇帝陛下,嗜殺啊。
也先搖頭,不是誰都跟朱祁鎮一樣,做皇帝可以那麼昏聵,縱容自己的大璫向草原走私鋼錠火銃箭矢等物,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這樣。”伯都不再說話,似乎大明朝對於叛徒,最好的待遇就是殺頭了,幾乎全是凌遲處死。
“我們不能寄希望於我們的對手足夠的愚蠢,足夠的弱小,足夠的昏聵。而是寄託於我們自身足夠的聰慧,足夠的強大,足夠的清醒。”也先轉過身來說道:“我們必須南下。”
“大明新君,革故鼎新,他現在做這麼多,就是為了大明中興,此消彼長,若是大明興盛了,我們的日子不是不好過,而是沒得過!”
也先清楚的知道,如果再不打斷這大明皇帝施展新政,他們將會面臨怎麼樣的下場。
就以今天這位皇帝的性子,把他們趕出草原都是輕的,追殺到天涯海角都有可能。
逃到哪裡,追殺到哪裡。
“所以南下宣府,勢在必行!我們要用一場大勝,打斷大明興盛的勢頭!否則再等幾年,我們就完全不是對手了。”
也先深知大明國力強盛,此時依舊是大明最虛弱的時候,必須要想盡辦法的阻攔敵人的強大。
否則,大明再起的那一天,就是瓦剌覆滅之日。
他同樣也深知自己這一方面的困局,瓦剌人和北元汗廷的韃靼、兀良哈部,關係極差,在也先的估計裡,過不了幾年,就得打起來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也先要南下宣府,並不是喜寧說百姓狡猾奸詐,就被哄的暈頭轉向,而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宣府,打下來,所有的問題,都消散一空。
韃靼人會再次蟄伏起來。
大明輸了,門戶丟了,大明就得顧頭不顧腚。
阿噶多爾濟看著堪輿圖,愣愣的不說話。
宣府,哪有那麼好拿下來的。
自從宣府建鎮至今,打了多少年了,宣府都是固若金湯,從未失陷,這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