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首說道:“大石,無論從什麼角度講,大石也是大明的敬順王,二人實在是太過於目中無人了,沒有絲毫恭敬之意!”
也先自然惱怒汗使的態度,但是他卻是深知喜寧這種人秉性,不懂聲色,看著喜寧,等待著他的下文。
“去歲七月,大石率兵圍困大同、大石又命脫脫不花帶領兀良哈部進攻遼東,阿剌知院則進攻宣府,同時第四路進攻了甘州,彼時,四路齊下,大明邊鎮岌岌可危。”
“而後,大明精銳土木堡一戰喪葬,此時京營實力未復,山外九州更是一團亂麻,京師的那個僭主,現在又在山外九州搞什麼農莊法。”
“簡直是可笑,一群黔首,今日附明,明日附賊,後日又搖身一變,成了大石之前驅!”
“若是問,這世間什麼人最是狡黠!自然是這群無君無父的黔首了!”
“京師僭主,以為百姓是可以依靠的,可笑至極!”
“百姓其實最狡猾,要米說沒米,要酒說沒酒,其實呢?”
“掀開床板看看!有米、豆子、酒!去山間深谷看看!有隱藏的稻田!”
“百姓就是狡猾、奸詐的代名詞!”
“京師僭主連這個都不明白,他還想依靠山外九州的百姓,來抵抗大石的強兵悍將,實在是可笑至極!”
也先坐直了身子看著喜寧,喜寧說的是事實。
百姓最是狡猾了,這點他非常同意,他的面色變得猶豫了起來,他沉思了許久許久。
也先出生之後,他父親就已經是順寧王了,作為瓦剌人的首領,他的母親講的那些道理,他不是很願意聽,喜寧說的就很有道理。
百姓是不值得依仗的,在瓦剌也是如此。
那些個黔首們,整日裡就想著怎麼逃到大明,逃到關內,等待大明皇帝大赦,成為大明的順民。
簡直可惡。
喜寧繼續煽風點火,添油加醋的說道:“大石想要立長子為草原太子,皇上是支援的。”
“若是能夠再度出兵大明,可立赫赫之威,若是能逼迫京營塞外出戰,一戰立威,何愁太子之位高懸呢?”
“大石已經贏過一次了,這次,山外九州破敗不堪,僭主昏聵,依仗百姓,簡直是可笑至極。”
“之前大石出兵大明,乃是四路出擊,若是這次能夠把拳頭攥到一起!”
“必然大獲全勝!”
也先終於站了起來,盯著山外九州的堪輿圖看了許久,沉思了許久。
出兵大明,至少要打出幾個大勝來,以壯自己立長子為太子的聲勢,若是能夠逼迫大明京師京營出動,再打出一次土木堡驚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