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忍耐下,迤北不比中原。”莫羅將奶豆腐遞上去後,走出了氈包。
她嘆氣的看了朱祁鎮一樣,從大明京師撤軍以來,大明京師送來的給養,都已經用完了,現在都是伯顏帖木兒在養著這尊大神。
大明也沒有絲毫送給養的準備了。
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朱祁鎮一應開銷,著實是不小,對於伯顏帖木兒,也是個巨大的負擔。
伯顏帖木兒從沒想到一個人的吃穿用度開銷會這麼大。
伯顏等在帳外,看到了莫羅走出了氈包,趕忙迎了上去問道:“今天又吃了多少?”
“挑剔的很,羊肉只吃頸肩肉,還只吃嫩羊,其他的都浪費了,這一天就殺了三隻羊羔,再這樣下去,哪裡夠他吃?咱們家的羊,都要被他吃光了。”莫羅重重的嘆了口氣,頗為無奈。
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吃飯,可以如此的挑剔,奶只喝現取的,這從哪裡去找現取的羊奶?
還要飲茶,草原上茶葉最是金貴,而且還要喝貢茶,那是伯顏帖木兒都討不到的好東西。
大明京師送來的那些茶葉,也早就取用完了。
“唉。”伯顏帖木兒聞言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相互無言。
季鐸是最後一次送給養了,這之後,大明似乎跟忘了他們還有個太上皇在迤北一樣。
再過半個月,朱祁鎮就要過生辰了,他還吵鬧著要過萬壽節,這瓦剌貧寒,這都要被吃窮了,哪裡還有過萬壽節的資材?
悠揚的琴聲忽然響起,伯顏帖木兒側耳傾聽,眉頭緊皺的問道:“這大皇帝,又在彈胡不思了嗎?”
莫羅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朱祁鎮可真是好雅興,每次吃晚飯,總要彈彈琴,可是草原上哪有漢琴,只好給了朱祁鎮一把胡不思。
胡不思是一種四弦、無品梨形的琴。
這沒幾天的功夫,彈的倒是有模有樣了,偶爾他還會唱曲,引得路過的瓦剌人頻頻駐足。
每每如此,莫羅臉都擰到了一起,忿忿的說道:“他倒是自得其樂,怡然自得。”
“愛彈,就彈吧。唉。”伯顏帖木兒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們本來以為這朱祁鎮怎麼也算是皇帝,他連自己的閨女都貼了出去,結果沒想到卻是個燙手的山芋,養這麼一尊大佛,他們真的養不起了。
伯顏帖木兒萬般無奈的說道:“太師說,要把朱祁鎮送還給大明。”
“大明新帝執掌乾坤,也日趨穩定了下來,本來還以為那于謙和那大明新皇帝,必然有一番衝突,于謙軍權在握,定會是個亂臣賊子。”
“可是沒成想,卻是個君聖臣賢的局面,大明新君每事垂詢於謙,對其頗為信任,而這于謙在戰後,居然卸了專權,一門心思做自己的兵部尚書了。”
每個人都會以己度人,也先這個太師,聯合阿噶多爾濟,架空了大汗脫脫不花,也先以為于謙,也定會如此!
而且因為打仗,于謙大權在握,這權力在手,又怎麼會捨得撒手呢?
但是于謙就是于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