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急,朕聽聞乾清宮的琉璃瓦要換,等換好了再說。”朱祁鈺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
他不願意住皇宮的理由,王直你心裡沒數嗎?
那封襄王朱瞻墡的奏疏你沒看到嗎?
孫若微孫太后讓朱祁鈺登基的懿旨,送到襄王府朱瞻墡的手裡。
朱瞻墡寫了封奏疏說,等朱祁鎮回朝之後,讓朱祁鈺最好早晚都要向太上皇問安,並且率群臣朝見,不要忘了要恭順。
朱祁鈺對朱祁鎮最大的恭順,就是弄死他後,不罵他,算是朱祁鈺非常顧忌皇家體面了。
還早晚問安,率群臣朝見,還要恭順,朱祁鎮這個戰犯,他也配?
“換琉璃瓦?臣未曾聽聞此事,工部侍郎,可有此事?”王直一愣,這登基移宮不是應有之意嗎?
皇帝這是拗什麼勁兒?
“王尚書,換琉璃瓦的事是昨夜陛下定下的,臣還沒找工部商議此事。”興安打了個圓場,陛下不想移宮,興安能辦不能辦,都要把這事給辦了。
“如此這般,興安大璫,這乾清宮琉璃瓦得換多久?”王直看著興安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小太監在郕王府的時候,還是很聽話的,現在站在月臺上了,怎麼就像是個泥鰍一樣,滑溜至極。
興安俯首說道:“王尚書,這什麼時候換好,咱家說了不算,得看工期。”
工期呢?得看朱祁鈺的心情。
王直被興安懟的啞口無言,悻悻歸班,朱祁鈺用力的憋著笑。
早朝依舊在繼續,大事說完了就是小事,他真的是聽了一早上的經,這些個朝臣,真可謂是念經高手,洋洋灑灑的一大片,聽完一句重點落不到。
朱祁鈺宣佈退朝之後,終於揉著腫脹的腦闊來到了文華殿,開始了今天的廷議。
與其說是廷議,不如說是早朝後的小會,這次的小會,討論的問題,卻是錢。
戶部尚書金濂俯首說道:“陛下,居中國者,不可從夷狄,行王道者,不可尚異端,蓋王道乃治國之本,異端為害道之由。”
“王道行於上,則君臣有義,父子有親,天下享其治矣。異端行於上,則惑世誣民,充塞仁義,而禍之所由生焉。”
金濂又開始唸經,朱祁鈺趕忙伸手說道:“停!說事。”
“朝廷修大隆興寺,侈極壯麗,若梁之武帝、唐之憲宗是也,京師童謠曰:竭民之膏,勞民之髓,不得遮風,不得避雨。”
梁武帝和唐憲宗都是十分喜歡佛法之人,他們大興寺廟,花費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