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坂城外,牛洪府邸。
“說說,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都說出來。”
熊皮椅上,牛洪一隻腳踩在熊頭上,以一個不太協調的姿勢坐在上面——這熊皮不是整張的,他要用身體擋住其中拼接縫補的地方。
“是……劉疤眼的軍隊先是在孫陸指的營寨外呆了一天一夜,除了基本的警戒,什麼也沒做。第二天清晨,大約卯時左右吧,那個周平過來了,他釋放法術,召來雷電劈在孫陸指的營寨上,結果孫陸指被劈死,其他人也就降了……”
那斥候想了想,繼續補充道。
“……對了,前一天晚上孫陸指好像帶人突圍,不過被打回去……”
“算了,死人的事情就不用說了,說說活人的,那朱智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我看劉疤眼那邊聲勢浩大,就沒有去查別的地方,只知道那朱智降得比孫陸指還要早。”
“這樣啊……”
牛洪手探到屁股下面,無意識地扣了扣熊皮的縫接處,這是他坐在這張熊皮上的小習慣,久而久之,手下的人都知道了牛洪愛在想問題時扣屁股。
“你行蹤夠隱秘吧,沒被周平他們發現吧?”
“……沒有。”
斥候的目光有些閃躲,他不會告訴牛洪,他不僅被發現了,甚至還被周平貼了符咒,若是他透露出有關潼關的半點訊息,這符咒便會炸他個屍骨不存。
他不敢試,萬一周平說得是真的呢。
“嗯,身手不錯……這樣,你再跑一趟,去于大寶那邊,把幫于大寶看家的那些兄弟撤回來,這次不用偷摸去,走大路就好,要是碰到周平的人,就說實話。”
其實那些人本來就要撤的,畢竟他們的任務是讓于大寶安心去幫張燕打仗,但現在於大寶走了,這些人也就沒有繼續呆在那裡的必要了——再順便讓周平也知道這回事,做個人情送過去,也算是一石二鳥。
但實際上,所謂的送人情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他這名忠心耿耿又身手高超的手下,已經把全部都告訴給周平了——僅需一人,就足夠讓他和他的蒲坂變成滿是孔洞的馬蜂窩。
“是!”
斥候退下,留牛洪一個人呆在房間裡。
“呼……”
終於走了,牛洪長出一口氣,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有些發麻的半邊腰身放鬆放鬆。
該想想以後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