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甜甜被胥鴻拉著出了大堂,一路朝北。
她不識得路,但也知道自己的小窩是在南院,不過她剛吃了一頓美食,肚子飽飽的,心情大好,也就乖乖地跟著他走了。
王府的小廝婢子並不多,但這一路上也碰見了七八個,見了他們二人都乖順地伏身行禮,王爺王妃的叫個不停,倒是讓柳甜甜有些不自在。
“你……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柳甜甜莫名想到了一些拐賣兒童的情節,抬頭打量著胥鴻,清冷的眉眼,面容俊朗,一襲藏青色長衫,嗯……和記憶中猥瑣的人販子還是有很大出入的。
“我原是有許多政務要處理的,好容易騰了時間去接你,你以為我很閒?”
胥鴻皺眉,他莫名覺得自己這話有些……邀功請賞的意味。
然而柳甜甜本就不大機靈的小腦瓜裡盛滿了甜糕點心,根本沒去想他這話的話外音:“嗯,所以呢?到底去哪兒?”
“……”胥鴻額頭青筋跳了跳,連帶著言語之間盡是咬牙切齒的感覺,“去書房——”
“哦。”直接說書房不就好了麼,這個傢伙真是笨笨的。
柳甜甜在心裡默默嫌棄。
這書房說是書房,但其實裡面還有一間內室,擺了床榻,胥鴻有時政務繁忙,乾脆就在書房就寢。
案几上攤著幾卷卷宗,筆墨卻是整整齊齊地擺著。
胥鴻在案前坐下,掃了眼一旁東張西望的小傢伙,冷聲道:“過來,給我研磨。”
柳甜甜聞言頓時瞪圓了貓兒眼,肉乎乎的小手指著自己:“你……是說我?”
胥鴻不答話,深譚似的雙眸只幽幽地看著她,柳甜甜頓時蔫兒了,撲騰著小短腿搬來一把椅子,然後吭哧吭哧爬上去——這才夠得著硯臺。
胥鴻只覺得可愛,不由調侃:“挺有自知之明。”
柳甜甜鼓著腮幫子,要不是因為方才這個男人在大堂維護了她,她才不會幫他磨墨呢……她最知恩圖報了!
……才不是因為害怕。
之後的時間,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書房靜悄悄的,只有墨條在硯臺中磨蹭的聲音,伴著墨香,一圈一圈在耳邊迴盪。
若不是突然出現在門口,身材高大的男人不解風情,一聲高呵破壞了這份平靜,柳甜甜就要……昏睡過去了。
這磨墨的活計著實無聊,胥鴻拿著摺子寫的東西她也看不懂,這份平靜美好在她看來卻是難熬得緊。
“進來。”胥鴻連頭都沒抬一下。
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就是胥鴻的心腹雲凡揣著一隻鴿子,準確的說是信鴿走了進來。
柳甜甜打量著他,對方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微微喘著氣,似乎是事態緊急,連行禮都顧不上了,急急道:“主子,外邦那邊——”
話音戛然而止,雲凡的視線落在了站在椅子上的柳甜甜身上。
饒是粗枝大葉如柳甜甜,此時也明白了自己不應該繼續呆在這裡,於是捂著手腕衝胥鴻撒嬌:“我不想磨了,手腕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