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像是一滴水驟然滴進沸騰的油鍋,僕從們聽到這樣驚天的秘辛,各個勃然變色,譁然議論。
蘇苑櫻唇慘白,眼中生出一抹震恐,若說之前她還是單純地怕被眼前這個惡女人直接弄死,現在她更是怕被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開遮羞布,將她赤裸裸的模樣揭露在眾人面前,讓他們單單是用言語,就能夠將她折磨致死!
短暫的耳鳴間,她的感知彷彿已經清晰到了極點,可以聽到最遠處倒恭桶的苦力也在不停地辱罵她是個下賤的女人,聲音嘈嘈如急雨,又如水漿乍蹦!
“王爺,我,我沒有,這是構陷!”出於求生的本能,蘇苑上前就撲到穆覺晚身邊,也顧不得此時自己跪趴在顧驚鴻腳下的姿態有多麼卑微苟且。
穆覺晚卻也根本就沒信顧驚鴻的話,陰沉沉盯著她,目光冷寒如劍,其銳利之色,幾乎要刺穿了他所看之人。
“構陷啊,蘇姨娘,需不需要本王妃幫你好好回想,三月初九,你在護國寺內那夜,是和誰在花前月下顛鸞倒鳳,春潮連綿?”顧驚鴻語氣徐徐,甚至帶著一絲蠱惑,似是要勾著誰浮想聯翩,亦或是回想起什麼。
“我沒有!”蘇苑尖叫一聲,連穆覺晚的衣襬都不敢抓了,驚恐地往後退著,想離顧驚鴻這個可怕的女人遠一點。
“夠了!”穆覺晚雙拳緊握,連骨節都泛著僵硬的白,他自幼也是驚才絕豔,被眾人阿諛奉承著長大的天之驕子,何時何地像今日這般受盡辱沒,他對眼前這個他厭惡到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女人沒有半分好感,更不會接著她的話自取其辱。
他倏忽抬起似乎快要掙出血的墨眸,字句如刀刃滾在喉頭碾壓著迸射出來般鋒利:“蘇苑如何,本王一清二楚,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本王的事,更輪不到你來指點江山,今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倘若有所違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圍又是一陣波浪般的嘈雜議論聲,那牆頭的紅燈籠穗子隨著風像被煮沸了般顫動,似是未料到前日新人,今日便要絕路相見。
然而顧驚鴻卻依舊一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神情,上上下下把穆覺晚打量一遍後凌唇微微一張:“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她說得如此明白,他還硬要戴著那頂油亮的綠帽子,真是蠢貨他娘給蠢貨開了門,蠢貨到家了。
穆覺晚卻沒有被她這句話再激怒,他高大的身形宛如沉睡的野獸甦醒,緩緩從潮溼的土地上起身,在顧驚鴻面前,遮天蔽日,卻只是冷冰冰看了她一眼,就轉身抱起身後之人,大步流星離去。
二人一走,其他圍觀的僕從們哪個還敢留下來招惹顧驚鴻這座煞神,打不得罵不得、欺不得惹不得,誰敢再招惹這位煞神,下場劉媽媽還在那邊生死不明的躺著呢!
人群呼啦散去,北安快步走上前來,面帶擔憂:“小姐......”
沒想到小姐竟和王爺鬧到這種絕無回頭路的地步,這以後二人之間還能過日子麼?
柳嬤嬤也趕來有一會兒了,看著顧驚鴻又心疼又擔憂:“小姐,您該服服軟,現在和王爺鬧成這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總不能,剛大婚就和離,雖說是王爺有錯,可傳出去,對小姐的名聲又能好到哪去。
“該服軟的是他穆覺晚,等著吧,很快他就會過來求我。”顧驚鴻淡掃了一眼那邊已經昏迷的劉媽媽和早已縮在角落一動不敢動的廚娘,脊樑筆直揚起下巴朝著東院傲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