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朱家皇帝無道,百姓們已經困苦到如此地步,還要從百姓的牙縫裡扣出錢糧,這樣的朝廷,咱們效忠他,豈不是為虎作倀。”
張武帶了頭,王忠、李睿等李興之心腹一個個連忙附和,臉色的表情只恨不得現在就給李興之來個黃袍加身。
“住口,天子乃是有德者居之,本帥何德何能,安敢覬覦至尊寶座,爾若再信口開河,本帥軍法可容不了你。”
李興之勃然大怒,眼神死死地盯著妄談興替的張武。
王忠等人傻眼了,一個個疑惑地看向李興之,您李大帥不光洗劫了德王府、孔家;這次還直殺了朝廷的援剿總兵,大肆招降納叛,靖北軍如滾雪球般地擴張至陸師七萬餘人,水師一萬餘人的規模,現在您居然要做老朱家忠臣?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大帥您這是要效仿太祖皇帝嗎?”
出頭的椽子先爛,一心想要成為諸葛孔明的徐以顯對朱元璋能夠一統天下顯然是做過深入的研究。
“自古得國之正,莫過於本朝太祖皇帝,我李興之又是陛下親封的伯爵,若是叛了大明,如何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李興之悠悠開口,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舉旗,那開撥寧遠的十餘萬大軍說不得就會立即轉向山東,畢竟在大明君臣的眼裡,建奴只是一夥只知道搶掠的強盜,倘若有人稱帝的話,這就是要和大明爭奪天下了,必然會引起朝廷的大軍圍剿。
再者,自己要是和官軍死磕,那豈不是便宜了遼東的建奴和剛剛出山的李自成?
“大帥的意思是?”
宋廣坤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朝廷不仁,乃是有奸臣作祟,薛閣老老成持重,一心為國,居然遭到如此構陷,實在令本帥憂心,本帥身為大明世襲的蓬萊伯,自然要替大明盡忠,要正朝綱、明國本,若是任由奸詐小人禍害了大明天下,那本帥又有何面目去見太祖皇帝?”
“大帥,您這是要靖難?但是太祖皇帝有過祖訓:如朝中無正臣,內有奸惡,則親王訓兵待命,天子密詔諸王,統領鎮兵討平之,此外太祖皇帝還曾有過祖訓,後世子孫不能變更祖宗之法,大帥不過是大明的伯爵,如何能行清君側之事?”
與會的萊登兵備道魯良直適才聽到王忠等人勸進時,就是心中煩憂。
他對大明朝廷忠心耿耿,若是李興之取而代之,或者是據地稱王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自處了,在聽到李興之現在並沒有篡逆之心後,莫名的心頭一鬆,當聽到李興之想要清君側時,心中又是一緊,連忙出聲提醒。
“魯先生說的是,清君側之事,確實需要國家親藩牽頭,本帥只不過一個伯爵,安敢違背太祖遺訓,不過德王朱由樞在蓬萊仙島突然天人感應,得太祖皇帝屢次託夢,著他為了皇明基業,舉義師,興大義,為國鋤奸,本鎮亦被德王殿下拳拳之心所感,為保我大明三百年基業,不得不起兵靖難。”
魯良直的話提醒了李興之,他手中又不是沒有朝廷親藩,清君側這種事朱棣做的,德王為什麼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