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的做派令忻城伯趙之龍、魏國公徐久爵、保國公朱國弼、誠意伯劉孔詔、臨淮侯李祖述、靈壁侯湯國祚等南都勳貴們目瞪口呆。
王鐸和冒闢襄等東林文人也一臉錯愕。
說好的死給我們看的呢?怎地這死還要選個不怕冷的死法?
李興之卻不以為意,錢謙益若真敢尋死的話,那歷史上也不會說出“頭皮甚癢,當薅髮結辮”之說了。
“這就是你們敬重的文壇大儒?諸位皆是我大明勳貴,與國同休,若朝政由此等人渣敗類掌控,豈不是斷了我等的根基?”
李興之一臉正色地看向了身旁的一眾勳貴。
懷遠侯常延齡介面道:“蓬萊伯說的不錯,一葉而知秋,如此無德、無行之人都能做到禮部侍郎的高位,東林黨還將他奉為名臣大儒,這是要斷了我大明朝的根呀!”
誠意伯劉孔詔面色羞愧,他素來和錢謙益等人交好。
這些文人平時一個個慷慨激昂,揮毫潑墨,直書朝廷施政的弊端,劉孔詔深為佩服,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錢謙益居然如此猥瑣。
李興之抬眼看去,諸人臉色是一目瞭然,歷史上在坐的勳貴們能堅持抗清的也只有常延齡和劉孔詔了。
常延齡是回鄉後散盡家財,組織義勇和清軍作戰,劉孔詔卻是跑到舟山投奔了魯王朱以海,不過他和他的祖先劉伯溫一樣,也是有眼色的,在看到魯王政權內部紛爭不斷,心知大明朝氣數已盡,最終舉家航海下了南洋。
其餘的魏國公徐允爵、保國公朱國弼等人在多鐸兵臨城下時,被王鐸和錢謙益一忽悠,便集體投了大清軍,只是下場不怎麼好,三百年的積蓄全部便宜了偽清朝廷,徐家的府邸甚至被滿清徵用成了金陵的刑部衙門。
“懷遠侯說的是,如今天下大亂,本伯耗費大半年的時間才堪堪剿滅了一個張獻忠,可是羅汝才和李自成這兩個大寇還在,據中原傳來的訊息,李自成已經出了商洛,時下正在南陽和信陽一帶活動,雖然是小打小鬧,但是其流寇本性,不出半年便可裹挾數十萬人,而東虜又圍了錦州,國朝處處用兵,戶部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了,你們可知道此次剿賊,陛下撥了多少銀子?”
“不是派發了四萬兩白銀嗎?本爵聽說陛下還要求各省再調撥五十萬兩白銀以支撐此次戰事。”
徐允爵畢竟掌握了南都的兵馬,對湖廣戰事並非一無所知。
李興之哂笑道:“這點銀子能頂什麼事,再說各省拿的出銀子嗎?十餘萬大軍調動,哪裡不要花銀子,就我山東鎮此次出征,就花了十八萬兩,而且還遠遠不足!”
“是呀,蓬萊伯,本爵昨日在燕子磯上觀兵,你山東鎮兵馬怕不有五萬,本爵聽說此次東虜入寇,屠了濟南和青州數府,就是兗州也遭了難,衍聖公一家都被東虜洗劫了,本人則不知所蹤,你哪裡來的銀子來供養這麼多兵馬?”
保國公朱國弼也適時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據他估算,李興之這裡有五萬左右的人馬,那山東老巢定然還留有部分士卒,山東兵起碼有近六萬人,這麼多軍馬人吃馬嚼的還有武器、盔甲以及火銃、火炮等各項開支,這每個月花費的錢糧怕不有幾萬兩。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去再說,李邦傑你尋兩個龜公帶路替本帥把那啥秦淮八豔都給本伯帶來,李邦傑你讓那個楊媽媽重新準備一桌酒菜,本帥有要事和魏國公協商。”
費了這麼多口水,朱國弼這慫瓜終於將話題談到了銀子上,勳貴們這麼有錢,大家既然休慼與共,那投資點給靖北軍也算是有通誼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