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朱常瀛、世子朱由榔、王妃李氏以及阮大鉞、馬士英和周延儒等人慌不擇路之下,爬上了一艘漁船,想著先跑到對岸,可他們卻忘了自己根本不會撐船,一個個手忙腳亂地想著划槳,可那船隻在距離湖邊只有十餘步的地方,不停地打著轉。
這時縣衙內的喊殺聲已經越來越弱, 有錢能使鬼推磨,倪大昌開出的重金賞格,令張大發及其麾下的巡防兵人人奮勇。
反之,那些王府的親衛隊卻因為桂王出逃,越來越軍心渙散,加之人數上又不佔優勢, 勉強支撐了半炷香左右後, 就全線崩潰,不是被殺紅了眼的溧陽巡防兵砍成了肉泥, 就是嚇得扭頭就跑。
潰逃的親衛顯然沒有朝廷閣老和監國值錢,只片刻工夫,倪大昌就是帶著五六十個巡防兵追到了天目湖邊。
“殿下,臣真的是來護駕的,還請殿下速速回返,莫傷了龍體。”
看著湖邊不斷打轉的漁船,倪大昌一臉的言辭懇切,若不是在場的兵丁都知道是倪知縣帶人破的知縣衙門,可能還真以為他是在勤王保駕呢。
“你這個無恥……!”
馬士英破口大罵,他是真的恨倪大昌這個卑鄙小人,更恨自己有眼無珠,聽信了倪大昌的鬼話,錯吧小人當忠臣,以致於監國殿下淪落到躲在湖上。
“……張大發,帶著你的人給本縣將監國殿下請過來,馬閣老, 識時務者為俊傑, 學生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倪大昌老臉一紅,最終還是咬牙喝令張大發拿人,張大發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大家都知道活的監國殿下以及朝廷閣老肯定比死的值錢,一個個衣服也不脫,直愣愣地跳進湖裡,口中叼著刀子,拼命地向漁船遊了過去。
“老臣識人不明……陷殿下於絕境,老臣愧對殿下,愧對皇明的列祖列宗啊,臣雖萬死,不能辭其綹也。”
看著桂王朱常瀛、世子朱由榔等人驚恐的面容,再看著越來越近的亂軍,馬士英鋼牙一咬,就在船上向桂藩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後猛地抽出腰間長劍,對著自己脖頸割了過去。
隨著一股血箭噴出,馬士英的身體轟隆一聲,栽進了湖裡。
桂王朱常瀛面上除了驚恐還是驚恐,世子朱由榔臉色也是駭的慘白,身體如篩糠般不停地抖動。
周延儒早就嚇軟了,作為行刺李興之的主使,他知道一旦自己被解送京師,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結果,看著身死殉國的馬士英,周延儒緩緩抽出了寶劍,眼睛一閉,盡力朝自己刺去,可劍尖及體的那刻卻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撲通”一聲癱倒在漁船上。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今國破家亡,得侍奉殿下,餘願足矣!臣妾今唯有效仿孝節烈皇后,為皇明殉國,也不願入京,汙了我皇家名聲。”
桂王妃卻是鐵骨錚錚,生死是小,名節如天,天潢貴胄自然要有天潢貴胄的氣度,如何能夠委屈求全,成為逆臣的俘虜,鄙夷地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周延儒,毅然跳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