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不愧是鄭軍水師悍將,在決定利用連環船焚燒靖北軍戰船之後,親自登上了一艘海滄船,指揮船隊繼續攻擊。
主將身先士卒,鄭軍水兵也是士氣大振,一個個卯足了力氣,扯著風帆, 拼命向前。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施琅上海滄船督戰,是有考量的,最主要的就是海滄船體型較小,被靖北軍火炮命中的機率自然小很多,其次就是海滄船屬於四號福船,在江面上行駛相對靈活, 便於快速撤離戰場。
“轟、轟……!”
面對衝上來的鄭軍十餘艘二號福船,靖北軍水師的重炮再度噴發出怒火,這次不光是左翼一艘蓋倫船和十五艘鳥船開炮,中間的主力艦隊上的火炮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打響。
數百枚大大小小的炮子如同雨點般再度砸向了快速前進的鄭軍水師戰船。
“咔嚓、咔嚓……!”
炮火轟鳴聲中,木料斷裂的聲響,此起彼伏,無數的炮子在南門港出口方向形成了一道又一道死亡的彈幕。
雖然鄭軍的火炮也在轟鳴,但是數量上的差距令靖北軍水師火炮的優勢,在這僅僅只有數里寬的港口前,發揮的淋漓盡致。
一艘又一艘悍不畏死的鄭軍戰船在密集的炮火中支離破碎,戰船上的水兵如同下餃子般,滾落到茫茫的大江中,運氣好的,還能抱住一根斷木,利用水性,拼命地向岸邊游去,運氣不好的,卻是因為巨大的慣性, 根本來不及施展他們引以為傲的水性,就被炮子砸進江中激起的波濤吞沒。
“開炮、開炮,給老子開炮。”
施福已經殺紅了眼,作為鄭軍水師掩護連環船前進艦隊的總指揮官,他所部的十四艘二號福船,已經被靖北軍猛烈的炮火中折損大半了,但是他不得不衝。
作為施琅的叔父,施福今年已經五十三了,論歲數,在鄭軍中已經算的上元老級別了,也是軍中不多的老將之一,幾十年,刀頭舔血的身涯,早就讓他看淡了生死,現在他只想再衝上裡許,以便於連環船前進到最佳的攻擊距離。
一里左右的路程,對於鄭軍的二號福船來說,也就是半柱香左右的工夫,可就是這半柱香的時間卻令施福感到無比漫長。
戰船還在前進,可靖北軍的火炮打的愈加的猛烈,身前的已方戰船不斷地被炮火摧毀,令他無比的憤怒。
“轟、轟……!”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施福組織進攻了,指揮各船的百戶也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是為身後火船爭取時間,一個個不停地喝令艦首的炮兵來炮還擊。
然而,鄭軍戰船上的火力在靖北軍艦隊的火力面前,顯得如此的單薄和弱小,僅有的反擊,也只會帶來更多的炮火覆蓋。
炮戰中,確實有幾艘鳥船因為被紅夷大炮命中,不得不退出了戰場,可身後的福船,立刻就能重新加入戰場,這令攻擊的鄭軍水師官兵無不生出了驚駭的心思,因為他們不知道靖北軍還有多少戰船可以填補缺口,而這刻,已方已經摺損了十餘艘主力戰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