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已經進入尾聲,神殿中的人們不是被吸盡精血倒地而亡,就是被黑蛛換頭,取而代之。只有趙當歸還在裝模作樣的拿著一隻蛛屍在眼前比劃。隨著身邊人一個一個的死亡或者身體僵硬的站起走開,他的周圍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看來小爺今天是要交代到這了!”少年覺著自己再無活路,心中發狠,扔掉蛛屍,頭也不回的跑向身旁通道。
廊上的大祭首發現了起身逃跑的少年,雙螯震動,發出嘶嘶地聲音。立時就有一名神眷尖聲厲嘯,從二樓向著奔跑的少年飛衝過去。看到飛撲下來的神眷,少年當機立斷,一個折轉面向金柱發足狂奔。他見識過神眷的強大,知道自己根本沒可能在神眷的追殺下跑出神廟,剛才跑向通道只是虛晃一槍,目的只不過是為了能成功撞柱,不留屍首給這幫怪物罷了。
衝向巨柱的少年心中苦笑,覺得自己當真是可憐,就連赴死,都要如此費盡心思才能做到。
落地後發現自己被戲耍了的神眷不禁勃然大怒,手腳並用,如同一隻巨大的人形蜘蛛,向著少年快速爬來。
神眷的爬行速度極快,趙當歸雖已極力奔跑,卻怎奈差距太大,短短兩息,兩人就已相差不足五步。少年耍盡心機換來的空間瞬間就被抹平。
蛛首怪見追到趙當歸,也不廢話,猛撲而上,要將少年一擊斃命。怎料趙當歸如背後生眼,提前向前方一撲,毫釐間竟躲開了這一擊。蜘蛛怪心中訝異,行動卻是不停,。落地之後手腳不停抓地,迅速調整方向,向著剛剛落地的趙當歸再次撲來。
少年剛才一撲已經是憑藉紅線預警僥倖逃過一劫,這時才剛落地,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這時縱然是知道怪物已從身後撲來,卻做不出任何躲避動作,不由心中大恨,自己費盡心思只是為了能夠成功自殺,現在卻要成為這些怪物的口糧,身體說不得還要被其拿走,不免心生悲涼,閉目等死。
說遲時快,趙當歸閉目等死,卻聽到身後傳來痛苦的叫喊,連忙翻身起來觀瞧。只看到蜘蛛怪的身上如千百根刺扎入身體一樣,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孔,孔中鮮血直冒,疼的它滋哇亂叫,再也顧不得追擊少年,連滾帶爬的退到一旁,不敢進入金光的範圍。
“想不到這蛛怪竟然怕這擎天柱發出的金光。”少年暫時脫得大難,由死轉生,心境一張一弛,放鬆下來頓時感到渾身脫力,竟然雙腿發軟,癱坐到了地上。看到不遠處的滿地屍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哇大哭起來。雖然知道自己只是暫時脫難,沒水沒糧,這蜘蛛怪又在外面虎視眈眈,只是早死晚死的區別,卻說什麼也捨不得去撞柱了。
蜘蛛怪畏懼金光不敢進入,卻也不會放棄,不斷地用手試探金光邊緣。少年見狀趕緊向後挪了挪屁股,生怕被它抓住手腳拽了出去。試探未果的蜘蛛怪站起身來,恢復了之前神眷的模樣,喉嚨湧動,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出來!”金光中的少年被氣樂了,說道:“你個怪物還真當自己是神了?到這個時候還想命令我,小爺也就是沒有弓弩在手,否則今天非要把你射成個刺蝟。”說完覺得不過癮,又開口罵道:“王八蛋,灰孫子。”他從小在部落長大,聽到的髒話來來回回也就這麼幾句,罵不上幾嘴就已經詞窮,見對方沒有反應,只是盯著他看,也就沒有再罵下去的動力。
此時的大祭已經結束,莫泯們正在白衣神官的帶領下離開廣場,聖城的各處也已點上篝火,開始準備晚上的慶祝節目。
這時,廣場的一個角落裡發生了一陣騷動,不知是幾人爭吵。原想會很快平息,卻不想騷動像燎原野火一樣蔓延開來。參與者無不手指神殿,抬頭觀望。眾人隨手指方向望去,卻發現不知何時,神殿頂上竟坐了一個人,不由得大驚失色。神殿如此神聖之地,怎會有人踩在上面褻瀆神明?頓時,一人所指,變千萬人所指,幾人私語,變人聲鼎沸。
身穿青色長袍,一頭金髮盤起髮髻的喬斯達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他雙眼變成黃色,目視天空,負手站立在神殿之上,對廣場上的喝罵之聲充耳不聞。微風吹過,青衫與長髮齊蕩,猶如謫仙臨凡,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過了良久,喬斯達長長地出了口氣,低頭看向廣場上的眾人,笑道:“諸位慢走,我這裡還有些餘興節目為大典助興,邀請諸位一觀。”聲音雄而不散,竟壓住了廣場上千百人的嘈雜之聲。
喬斯達縱身一躍,飄到空中,在眾人的驚歎聲中朗聲道:
“惶惶沉浮劍,”“轟!”西北角的城門連同主道皆被炸燬。
“蒼茫天地劫,”“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