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她的話一激,頓時咳得更厲害了。
“皇兄。”夜亦謹走上前,把皇帝從床上扶起,讓他靠著床頭勉強坐起來,轉而回過頭問葉冰凝,“皇兄情況如何。”
葉冰凝並未隱瞞:“太子派人給他下的藥是西域劇毒鬼見愁,我也無能為力。”
皇帝聞此,頓時瞪大了眼,蒼白的臉色因為氣血翻湧都逼出了一絲紅潤:“咳咳!你說什麼?!劇毒……”
夜亦謹拍了拍手:“把人帶進來。”
一干侍衛將太子、伺候皇帝的宮人帶了進來,皇帝看著渾身髒汙,一臉恨色的太子和心虛不已的老太監,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太子……你和張泰……”
張泰便是那伺候了他十幾年的老太監首領,此時一聽皇帝要追責,立刻哭得涕淚橫流:“皇上,老奴糊塗,不該受太子矇蔽逼迫,給皇上下毒!奴才萬死!”
皇帝仍然不死心,一雙沒有多少神采的眼睛盯住了太子:“太子,真是你乾的?!”
他向來威嚴洪亮的嗓音此時竟然微微發抖,不敢相信自己平日疼愛的孩子竟然會對他下此毒手。
太子陰鬱地抬頭看著滿殿的人,夜亦謹示意讓人把他嘴上的布拿開。
他呸了一聲,看著皇帝扭曲地笑了:“父皇,誰叫你不早些解決掉夜亦謹,他聲名如此盛大,不僅已經壓過了我,更是威脅到了你的地位。你心慈手軟不願下手,那便由我來。如今這種局面,都是因為父皇不願在赫哲族一戰後除掉夜亦謹,你又有什麼資格怪我呢?”
葉冰凝聽了頓時怒火盈然,將拳頭捏得嘎吱響:“也就只有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說得出這種話,飛鳥還未盡,你就想把良弓劈了燒掉,你也不問問這南風國臣民同不同意!”
這人明明受了夜亦謹在外征戰帶來的廕庇,卻有臉說這種話。
“你這個太子,是有多自卑?”
太子憋得面色漲紅,朝葉冰凝怒吼道:“你一個女人懂什麼!這南風國本來就是我的!是夜亦謹他處處與我作對!讓我處處掣肘,否則我何至於此境地?!”
夜亦謹看了他一眼,嘴角掀起一個嘲諷弧度:“殺忠臣,偷銅礦,放任莫家為非作歹,這就是你為南風國作出的貢獻?”
夜亦謹轉過身看著皇帝,將太子所做的惡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期間太子幾次暴起,都被玄一壓了下去,還往他嘴裡塞了塊兒汗巾。
“此番種種,還不是全部。往日我念在他是儲君的份上,不欲與他相爭,沒想到他竟然能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皇兄還是另謀太子人選,臣弟定當盡力輔佐,守好南風國的江山。”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著夜亦謹,沉默了許久。
都到了這種時刻,即便夜亦謹要殺了他自己登基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他竟然會提出讓自己另立儲君,皇帝頓時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弟弟從沒有過不臣之心,是他一直以來的猜忌太不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