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不小心撞到門的聲響多半已經被瘋女人聽到。
騰不出多餘的精力互相怪罪,在雀羚話落之後,眾人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不敢再發出。
在嬰兒轉身背對門往回爬的那一刻,雀羚拎著唐乞就往二樓跑去。
她步伐很輕,哪怕拎著一個人也能像貓兒般輕巧落地。
邱路沙咬了咬牙,他一把背起老婆婆跟在雀羚身後往樓梯上衝。
他們靠著牆站著,隱隱約約能窺視到一層的一角。
張巖兩腳發軟,他還蹲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跟著衝出去。
只見他視線驚恐地在天花板和樓梯上不停轉換。
沒有人管他,雀羚將唐乞擋在身後,她目光緊盯著一樓露出的一角,食指在空氣中暗自比劃。
腦中模擬著嬰兒的爬行路線以及視線可及範圍,逃跑的最大時限被粗略演算出來。
老婆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指尖往右側指了兩次,雀羚會意地輕微點了下頭。
大約又過了幾秒鐘,張巖突然手腳並用地瘋狂朝二樓爬來。
有一道身影從地下一層慢慢往上走著,她在門前停下了腳步,抬起手在空中左右摸索起來。
張巖抖著身子爬到了最裡面,他的兩隻鞋在慌亂間被落在了樓梯上。
雀羚眼睛盯著瘋女人,心裡計算著時間,食指仍在有規律的左右比劃。
只有心算與手勢一起並用,她才能確保更精確地模擬出嬰兒現在的爬行方位。
瘋女人在門前停留了幾分鐘,她沒摸到人,又接著往樓上走來。
她頭髮披散著,頭上繫著一根白色布條。
她穿著單薄的染著血的白色衣褲,一雙白眼在黑暗中顯得尤為恐怖。
臺階共有十二階,瘋女人每一步都踩在臺階的正中間。
想從她身側的空隙擦過並且不被發現的機率只有百分之零點幾,雀羚忍著沒有進一步動作。
張巖弓著身子像鴕鳥一樣把頭藏了起來,其他人的視線都不敢從瘋女人身上移開。
她每往上踩一階,眾人的心率就變得更快一分。
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只有雀羚和唐乞兩人的神情看上去比較平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