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元說這話時無盡失落,但人便是如此,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仍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依依不捨地離了別館,而樂陶陶則趕往了商羽所在的廂房,急匆匆推門而入,門都未敲。
“羽?”一進門她就聞到房中有股臘梅香氣,時而淡雅,時而馥郁。
“怎麼不是沉水香?”她正奇怪著,突然被人擁入懷,那梅香便更近了。
大夏天的哪兒來的梅花?
“樂兒忘了?”抱著她的人貼在她耳旁說:“是冬日裡你親手採的花,用整整一季陰乾,又窨在陶罐裡,經過大雪大雨,終成一味芳香劑。
夏槐幫我用之薰衣,我且將香囊時時刻刻掛在身上才能如此渾然天成。”
原來從冬到夏,四季更迭,來到“這裡”已經一年。
樂陶陶感嘆時光如過眼雲煙稍縱即逝。
不多話,前一日在兩國邊境她差點失去他,於是今日相見便柔幔輕紗,焚燭燃蠟,一襲素衣薄裳亂髮。
兩人恨不得彼此相融,你即是我,我便是你,再也不要鸞分鳳離、雁逝魚沉了。
“可羽與公主即將大婚……”
說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儘管樂陶陶從不在無謂之事上糾纏,浪費相處時光,但她畢竟也是小小女子,哪裡可能大方?
她明白,沒有公主與商羽的婚約便沒有她這個試婚宮女的存在,可傷懷還是無法避免的。
耳鬢廝磨,纏綿繾綣,他沒有跟她提新婚之事,他只在過程中不斷加入情話,令她一次又一次淪陷,忘了身子的疲倦與心靈的傷痛,只求與他共赴巫山,行雲又行雨,宣洩她滿盈的愛意。
真有愛意嗎?本來她是不確定的。
畢竟上一次被前夫傷得太重,她把自己“關”了起來。
可一與商羽分離,思念便如潮湧,她將之付諸於筆端,寫信給他,哪怕墨滴得到處都是,毛筆字慘不忍睹。
什麼鬼?樂陶陶都糊塗了。但她是行動派,信奉“身體最實誠”的道理,當與他相見,她瞬間就爬他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