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黑子知道有些往事只有共同經歷陪伴過的才會明白,強求不過是一種奢望,所以它選擇了放手、選擇了祝福,這是它愛初雪唯一能做的。
道觀里老道士盤腿坐在蒲團上,手裡的木罄有節奏的配合著嘴中念出的《南華真經》一響一句,突然老道士睜開雙眼喃喃自語:“無量天尊,終究還是選擇離去。”
“小狗啊,小狗,我雖能保你一命,但這樣反而會壞了你追求的道心,不妥,不妥,狗和人皆同,來世一遭都需修過去、現在、未來。譬如種子別,生果各殊異,業力差別故,眾生剎不同。譬如心王寶,隨心見眾色,眾生心淨故,得見清淨剎。緣盡,緣近。”說完這段話的老道士再次合起了雙眼,敲動起木罄。
燦爛的夜燈裡,小七仰頭狂奔,它不敢低頭,它害怕低頭的瞬間眼淚會流出來,現在它感覺呼吸急促不是來自奔跑中的體力消耗,而是來自心中壓抑的情感,無可否認它捨不得離開初雪,不捨得割捨這段難忘的情感,可它又能怎樣?
狗和貓的相遇註定了緣滅,而且小七根本不敢篤定初雪對自己的感情是來自相互依賴的友情還是傳說中的愛情。
小七不敢賭,贏了得到的是一段被唾棄的孽緣,輸了則什麼都沒有,就連朋友都不在是,它賭不起,放手才是最佳的抉擇。
夜燈撩人的都市掀起人的慾望也冷卻著隱蔽在黑暗下幽靈的心,這些躲藏的幽靈只能無助的在璀璨的燈光下哀鳴掙扎。
本已習慣潛伏行走於陰暗背巷中的小七,在傷心的指引下,不知不覺的闖入了彩燈絢麗熱鬧非凡的酒吧街,歡鬧的人群激起喝酒起鬨的聲音驚醒了沉醉哀傷中的小七。
小七驚恐的看了眼這個貌似天堂卻是地獄的地方撒腿便打算逃離,流浪的經驗讓它明白沒有什麼比喝醉的人更加恐怖。
這時幾個喝醉酒摟肩搭背的漢子,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互相吹著走著。
“嗝,嗝,哥們,你,你不行啊,喝那麼幾杯,走路,走路都搖晃了。”
“誰,誰,誰,誰說的,我還能再喝。”
“喝,喝,喝個屁,幾個寡漢,沒意思,沒意思。”
“那找點有意思的事做,看,那裡有條狗。”幾個喝的不省人事的大漢高聲喧譁著,粗壯有力的語氣彷彿要讓全世界知道他們的存在。
“是,是什麼狗?”
“土狗,放心,就算有主人的也賠不了幾個錢。”
“那,那還愣著幹嘛,抓住它,幫它醒醒酒。”幾個左搖右晃的大漢彷彿發現了有趣的遊戲立馬清醒。
一擁而上追逐圍堵小七,被包圍的小七左突右竄想要衝破這些醉漢的圍追堵截,每一次當小七要衝出重圍時,總會有一個大漢笑嘻嘻的堵住前方的路,一次次的衝擊一次次的失敗引來的是大漢們更加興奮的吵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