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難道不知她是什麼人?豈能讓她如願?掐準時機搶了話頭道:“外孫回母親孃家暫住是極為平常的事,川兒又不是在國公府受了非人對待躲出來的,外人非議什麼?”
論和稀泥的本事,甄氏可謂登峰造極,打太極的同時順道打對方的臉。
蘇瑤也默默在心裡默默給甄氏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原書中女英雄般的人物。
原書對甄氏的解釋是:可與《紅樓夢》中王熙鳳一角比肩,談笑間就能殺伐果斷。
秦氏面色微僵,下意識拿帕子掩嘴咳了幾聲,緩解眼下的難堪。
祁川在國公府所受的苛待都傳到府外去,甄氏不可能不知。她這麼說,是有意刺秦氏。
“甄夫人說的是,但川兒在將軍府待了已有一段時日,要敘外祖舅甥之情也足矣,甄夫人還不讓川兒回國公府實不像樣,回頭陛下問起國公爺,要國公爺如何作答?”
當今聖上最重孝悌之道,對臣子家中父子之情格外重視。
祁川到將軍府是過了明路的,國公府遲遲不把人接回,陛下遲早要過問。
這件事鬧到皇帝面前,對國公府與將軍府都不是好事。
損人不利己的事,也就秦氏說出來的時候臉色都不改,無非就是咬定將軍府會投鼠忌器,恐波及祁川罷了。
甄氏聞言冷臉,眼中的柔和盡數斂去,皮笑肉不笑道:“不像樣?原來秦夫人還在乎這個,實屬難得,早些時候川兒病重,怎不見秦夫人探望一二?”
話雖不是什麼好話,甄氏的語氣還算軟和,到底給秦氏留了些體面,沒直接怒目斥責。
“再者……”甄氏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凌厲如刀,“川兒乃國公府世子,夫人雖為國公夫人,但是為續絃,按理,該稱川兒為世子。”
秦氏歹事做盡,還能一口一個川兒,怪叫人噁心。
“甄夫人!我雖為續絃,但也是川兒主母,甄夫人這麼說,可是有意離間我們母子之情?”
話說到這個地步,秦氏臉上的假笑徹底垮下來,兩人四目相對,各不相讓。
蘇瑤也在窗外聽秦氏這番話險些把昨夜吃的飯吐出來,虧她有臉說母子之情?
甄夫人這等見不得成心噁心人的,沒上去給秦氏兩巴掌實屬客氣。
正當兩方僵持之時,祁川的聲音自門口響起:“舅母,無需動怒,川兒願意回國公府。”
祁川忽然出現,令甄氏與秦氏有些錯愕。蘇瑤也亦是一驚,祁川何時來的?
甄氏急得站起身,擰眉勸道:“川兒莫要有什麼壓力,只要你不願意,無人能強迫你,只要你願意,你呆在將軍府多長時日都無人敢多說一個字。”
甄氏能與上官震成婚多年琴瑟和鳴,自有她的魄力在,一字一句說得擲地有聲,是說給祁川聽,也是說給秦氏聽。
“舅母之意川兒明白,國公府川兒總要回去,不在這一兩日,兩府距離相差不遠,日後想相見隨時來往就是,總不能有人攔著。”
祁川有意提高音量,瞥見秦氏宛如吃了屎般的表情心底怨氣稍有緩和。
甄氏有意維護祁川,深知祁川回國公府難免受苦,但祁川素有自己的見地,她把人強留在將軍府於祁川而言不見得就是絕對的好事。
祁川安撫了甄氏,才正眼去看坐在邊上的打扮得體,穿金戴銀而來的秦氏。
秦氏頭上所戴的紅寶石攢珠簪是上官氏的東西,戴在她頭上分外刺眼。
“本世子明日就會回府,若無其他事情賜教,還請秦夫人自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