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通河府。
屏退左右心腹,孟家三兄弟坐困愁城,想要商議如何應對眼前困局——可商議來商議去,全然無計可施。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對方也不攻城,就是大搖大擺的把營地紮在城門外十里處,每日前來叫罵。
自家想要夜襲,結果走到半路就被一陣箭雨射來,射殺了二十餘人,傷了七八十,不得不退了回來。
正面打不過,又不敢全軍出動硬拔掉對方營地——對方中軍已至明城,距離通河城不過五十里,可謂朝發夕至。
若是全軍出擊,半日之內拿不下對方大營,對方後續部隊就能趕來接應。
“速速求援,兵戰兇危,我們萬不可抱僥倖之心!”孟正勸道。
這時候可不是抹不開面子的時候,要知道,楚國大軍還沒來呢,光是這三千人馬就敢堵著城門叫陣。
更糟糕的是,二弟拼湊的所謂精銳,在人家面前是真的不堪一擊。
這不是個人武力的問題,要是把雙方三千人拉出來一對一單挑,孟正敢說,二弟手下這三千人,至少有兩千八百人能穩勝對方。
可最麻煩的就是這個——士兵的素質沒問題的話,這場大敗問題在誰身上?
孟家佔據通河城治事之位,不是用戰功打出來的,而是出賣通河城賣出來的好價錢。
這位置本來就得來不正,但藉助孟家三兄弟的黑白兩道關係和高明手腕,還有鹿梧連連大勝的背景,也算是坐穩了位置,可如今楚國大兵壓境,那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孟陽帶兵出城與楚軍前鋒野戰,也是為了證明自己——可這一場大敗,證明了什麼?
孟正負責城中政務,孟陽負責軍事,孟德負責後勤商業,三兄弟各有分工。
孟正覺得,自從二弟出城戰敗,這兩日連手下官員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當然也可能是心理錯覺,可連他都產生了這種感覺,說明城中人心的確及及可危。
孟陽沉吟片刻,還是艱難的搖了搖頭。
若是被大兵團團圍困城池、血戰數月,雙方傷亡慘重,自己那時候求援也還說得過去。
可現在對方不過三千人馬,城中倒有三萬餘兵馬。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這守城的人馬是攻城人馬的十倍,這時候去求援,別人怎麼看自己?
廢物中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