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靖安侯府內。
曹國仁滿面怒容的看著面前的管氏,手裡頭還捏著一張信紙,竭力壓制著心底的怒火,沉聲喝問:“玉兒呢?”
管氏心底一突,甚至不用看那封信上的內容,光看曹國仁的神情,就知道曹國仁必然已經知道了自家兒子趁著老侯爺不在,悄悄離開了代州的事兒。
“老爺,咱們玉兒從小是被嬌養著長大的,我生玉兒的時候又動了胎氣,不慎早產,玉兒一生下來,才四斤多一點,瘦瘦小小的一個,若不是咱們悉心照料,能不能安然長大都說不準。”
“如今玉兒不過犯了一點兒小錯,老爺罵也罵了,罰也罰了,玉兒他也知道錯了,代州那地方是個什麼光景老爺還不知道麼!”
“咱們玉兒在代州呆了也有小半年了,再說了,如今他既然知錯了,也不必總在軍營裡頭耗著!”
管氏知道,再多的謊言在曹國仁的面前都沒有作用,所以從一開始管氏就沒打算一直瞞著曹國仁。
“知錯?既然知錯了,為何還趁著父親離開大營,去巡視周邊軍寨的時候自己偷偷離開?”曹國仁臉上怒意未散,直勾勾的瞪著管氏。
這回曹國仁可是動了真怒。
“老爺!玉兒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孩子,是妾身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老爺若是在不喜歡玉兒,就讓他在外頭待上一段時間,待過些時候再叫他回來便是。”
管氏知道來硬的對曹國仁沒有半點用處,當即連醞釀都沒有,直接就淚眼婆娑,拽著曹國仁的手臂,帶著哭腔苦苦哀求道:“只是可千萬別再讓他去代州那個苦寒之地了。”
對於代州,管氏可沒有半點好感,儘管代州距離太原府只有幾百裡的路程,到了冬天,兩地的氣候基本上沒什麼差別。
可作為河東路治地的太原府,其繁華程度,卻遠非代州這等邊境附近的州縣可以比擬。
曹國仁滿腔的怒意都被管氏弄得煙消雲散,一拂手掙脫了管氏的手,既無奈又氣憤,可看著管氏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模樣,卻又不好發作,只能丟下一句:“慈母多敗兒!”
“古人云,慣子如殺子,你就使勁兒慣著他吧!等到將來哪天他成熟起來,到時候反過來怪咱們沒有在他年輕的時候就好好管教他,放縱他肆意妄為。”
管氏其實並不糊塗,相反能夠做到靖安侯府的當家主母,管氏自身不論是能力還是見識都是不弱的,可只要是涉及曹良玉的事情,卻總是會莫名其妙的降智。
曹國仁滿腹的恨鐵不成鋼,既有對曹良玉這個紈絝兒子,也有對一味寵溺兒子的管氏的。
可管氏的心智,尤其是曹國仁三言兩語就能夠動搖的。
“做母親的,疼愛自己的兒子,這有什麼不對嗎?況且玉兒自幼便體弱多病,若不是妾身一直精心呵護照料著,玉兒焉能安然長到這麼大!”管氏徑自給自己辯解道。
“你就繼續慣著他吧!”
夫妻多年,曹國仁自然知道管氏的性情,並非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當下也就放棄了說服管氏的打算。
“玉兒現在究竟去了哪裡?”曹國仁手中的信紙已經被攥的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