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又把臉扭向了虞麓堯,還不等開口,虞麓堯已經笑著站起身,衝著我父深深行禮,“我已尊本心,多謝我父大兄警醒。”
我父眯了眯眼睛,“那就好,怕就怕鑽了牛角尖還出不來。與其證明給別人看,不如自己活得舒坦些。那一劍,早在有心人眼中。”
虞麓堯面色頓僵,身體劇烈顫抖,復又笑著拱了拱手,“我父大兄真乃神人!今日叨擾,清池清溪二界主見諒,在下告辭!”
“等等!”時宇突然出聲攔住已經走到門口的虞麓堯,“你這番征戰,到底是為了什麼?造界也不需留下如此多的殺孽。”
虞麓堯淡淡一笑,“此時殺,是為了將來不殺,此時痛,是為了將來不痛!造一尋常大界,於我虞麓堯何難?又有何用?我虞麓堯寧肯背下萬古罵名,也要造一人人敬仰,人人羨慕的理想大界。”
時宇嘿嘿哂笑,“妻離子散也不惜?死無完屍也不惜?終落一場空幻也不惜?”
虞麓堯轉過身,目光湛湛地看著時宇,“時大兄似乎有話不方便說,忠言逆耳,儘可直言,我虞麓堯還不至為幾句話忌恨為我好之人。”
時宇端起酒杯示意清池給自己滿上,清池急忙鬆開清溪,捧過酒壺奔了過來,清冽酒液淌入觥杯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就像這酒,我那兄弟覺得難喝無比,但在我時宇口中就是絕世佳釀,如能日日滿飲此杯,夫復何求?
對你沒必要講大道理,也沒幾人能講得過你。我只想說,連一杯酒都有好惡不同,更何況一個大界?”
聽聞時宇極愛自己釀造的美酒,清池臉上終於現出幾許笑容,又趕緊把時宇一口飲空的杯子斟滿,輕聲向時宇道謝。
時宇微笑致意,從自己體竅內拿出一罈酒,這是炎嵐城元龍搜刮來的真正絕世佳釀。
“來!虞麓堯你不急著走,嚐嚐我這酒怎麼樣。”
清溪原本呆立在旁,此時急忙拿來銀壺,將時宇拿出的美酒分撥入壺,換了新杯一一倒滿。
只瀰漫出來的酒氣,就讓不曾品嚐此酒的眾人心曠神怡,那些站在角落的靈瞳族少女,都已立足不穩身形飄搖。
虞麓堯聞得酒氣臉色微變,躊躇幾息回到自己位置坐定,二話不說抓起酒杯便倒入口中。
杯酒下肚,虞麓堯的一對狹長鳳眼立時張成環目,漆黑滾圓的雙瞳全露在外,散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清池清溪本還在細嗅打量杯中酒,見虞麓堯的驚奇表情,也紛紛小口抿咂,同樣的表情立時浮現在兩張俏麗無雙的面龐上。
“這酒……如何釀得出?”清池驚呼。
如今的馭命之地還是一片荒碎大地,那些遠超萬界的靈物仍是虛無,當然沒有人可以釀出如此無可比擬的美酒。
虞麓堯抓起面前酒壺,很是粗俗無狀地“咚咚”狂飲,好似害怕時宇反悔將這一壺美酒收回。
頃刻間一壺酒涓滴不剩,他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愜意地打了個酒嗝。
“好酒!我虞麓堯一生能品此酒,足矣!”
“比清池界主親手釀出的美酒如何?”時宇微笑,還是細飲清池拿出的寡淡酒水。
“滋味自然不能比擬,奇效更是天差地別!對任何人來說,清池界主的酒水都是不堪入口的泔水。但於我不同,我想對時大兄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