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霎那,時宇動了。
只見他輕若鴻毛,藉著白展先至拳風無聲躍起,在他闔目避亂之時,浮在空中輕輕轉折飄到了他的上方,凌空而至的雙腿先曲後直猛然踏下,直插白展的背心。
白展閉目衝至大魚(時宇)身前突覺雙拳落空,已然心知不妙,雙腿紮在臺上蓄力欲要急退,上半身衝勢未盡而下半身新力已生,兩股都屬於自己的力量在體內彼此互角僵持。
恰在此時,他只覺背後猛力相擊,體內平衡瞬間打破,雖不至傷殘,可再也無法控制身形。
“啊!”惱怒無匹的大喝從白展口中洶湧而出。
他比兩名武徒要強得多,踏空瞬間便已調正身形,穩穩站在了地上。憤然扭頭看了斷臂處鮮血噴湧的大魚(時宇)一眼,他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這個丟盡顏面的地方。
“嘿嘿”!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大魚(時宇),低聲輕笑, “撲通”一聲趴在了擂臺上再也沒能起來。
實在撐不住了,最後一擊極其勉強地施展了幻步身法才取得勝機,斷臂看似慘烈,實際糜爛的雙腿傷殘更重,這次四肢是一條都沒保住。
“咦~”
“啊~”
“厲害啊~”
驚歎聲此時才偶有響起,方才電光石火般的勝負轉換,讓所有人都迷失在了不停地回憶思摩中,心想若是自己,有沒有可能在那等絕境下反敗為勝。
幾名醒過神來的鐵臂堂的教習急忙跳上擂臺,抬起大魚(時宇)就往聖心堂跑去。大魚(時宇)雖未昏迷,可這番失血斷肢,很可能隨時一命嗚呼。
眾人看著漸漸遠去的大魚(時宇),嘁嘁喳喳議論起來,紛紛打聽這聖心堂新晉武徒,究竟是何來歷。
武藥師看著幾乎稀爛的大魚(時宇),滿意地點點頭。
被迫抓來的試藥人,打心底裡抗拒藥力,十成藥性發揮不到三四成;自願的試藥人要麼傷太重扛不住藥性,要麼傷太輕不值得下藥,像大魚(時宇)這種完美的試藥人,百中無一。
更妙的是,大魚(時宇)只是肢體糜爛,神智非常清醒,對於藥力如何行進,藥性發揮幾何,可以說得清清楚楚,武藥師像撿了寶一樣又把他密密裹緊,只露個腦袋在外,不時問他幾句。
時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也對真武大界的療傷藥散很感興趣,純煉體的大界,這在自己的世界是不可想象的,走向極端的修煉往往有另闢蹊徑的藥理見解,再與自己神虞煉藥煉丹之法相互印證,時宇對各種靈草仙物的效用有了更深理解,就差親手熬煉做幾劑成品出來。
又是十幾日泡藥,時宇身體再度復原,神魂傷勢也得到極大緩解,除了最深的那幾道裂隙,其他細紋全部消弭不見,這讓時宇欣喜若狂,百爪撓心一般想要再泡上幾十日。
剛一跳出焚鼎,時宇顧不得身無寸縷,伸手就問武藥師索要令牌,催著他告訴自己再去哪裡挑戰,反正身體可以治癒,只要自己能保住不完全粉碎,那就再無它慮。
武藥師拍下時宇高抬的手掌,沒好氣地說道:“急什麼,先跟我煉幾天藥,看看戰院功法,有點基礎再行挑戰,你在鐵臂堂的挑戰我聽說了,那算什麼東西!丟人!”
時宇訕訕而笑,嘟囔道:“不是你讓我去的麼,我現在想去,反而不讓了。”
時宇還有另一個心思,在鐵臂堂除了教習最後施展的一招有點意思,其他不過爾爾,和紂亂當時百倍越境簡直雲泥地別,不看到有人施展出這種絕技,時宇始終覺得心中大石難以落地,其他都是次要,煉體功法才是最真。
“你體質特異,每次吸收藥力都是別人的數倍,其他傷者,一兩天就活蹦亂跳地離開,而你,就像是個天生的藥罐子,怎麼填都填不滿。這兩天先把身體熬煉得抗打一些,至少別四肢盡斷的回來,一兩根意思意思就行。”武藥師沒好氣地說道。
“這還不簡單!我打到一半就跑,呃…...”時宇說到一半,就發現武藥師的眼神不對了,趕緊住了口。
武藥師繞著時宇轉了幾圈,遲疑說道:“你們村裡沒有人說過逃跑比怯戰更可恥嗎?聖神光耀之下還有這種偏僻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