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時宇輕嘆一聲。
“可惜?可惜什麼?”袁界尊心中一緊,雙手十指微握,他以為時宇是不願讓出凌霄果,當時臉色就有些難看。
時宇一看袁界尊這副緊張失望的模樣,就知道他誤會了,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可惜自己,吃了凌霄果全是浪費,袁界尊說的奇效,一點都沒感受,純粹拿來當解毒靈果了。”
“哦?”袁界尊心中稍緩,呵呵一笑道:“完全沒用肯定不可能,解毒就說明已經重塑了經脈,把毒性全驅出了體外,而且以我看時神子的體質即便不中毒,這凌霄果的作用能有多大,也是兩說。”
“也對!不談我的事了。我觀袁界尊才是真正高義,小子欽佩不已。至於其他瑣事,待界尊康復有暇再議。”說著,時宇掏出兩枚凌霄果,遞給了袁界尊,心中對界尊的修為境界也有了大致的判斷,這與神虞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嗯?這……”袁界尊低頭看向時宇手掌,沒敢去接,他不是怕時宇耍花招,而是被時宇徹底震撼了。
這小傢伙一不怕自己搶,二不問自己所付如何,就這麼輕易拿出凌霄果來主動遞給自己,他不能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從陸妍那裡得來的訊息,這時宇似乎沒這麼大方啊,陸妍想拿起看一眼他都要躲開,怎麼對自己反而這麼大方。無數年的人生經歷,也沒能讓他想明白,只好呆呆看著兩枚凌霄果,琢磨時宇究竟目的何在。
時宇則是另一副心思,他現在是界魂的主人,界魂是依賴於曦月界和秘境存在的,若是這大界出了什麼岔子,自己就是拿了一塊可以把玩的石頭,毫無用處。
現在曦月界全靠袁界尊撐著,另外三個界尊還不知什麼時候能醒來,他們越厲害,將來自己受益越多,兩枚凌霄果,怎可能比兩界還重要。
可袁界尊不知道時宇的想法,好久才從呆滯中醒轉,木然地看著時宇,問道:“時神子就不問我拿什麼來換?”
“什麼都行什麼也都無所謂,相信袁界尊自有安排。在我看來,只要曦月平安,比什麼都重要。”時宇這話說得漂亮,也說得真心,他比誰都希望曦月界平平安安,手向著袁界尊伸得更近。
“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袁界尊見時宇真心給他,強壓心神顫顫巍巍伸出五指,抓起兩枚凌霄果,放在閃亮的眸子前注視片刻,又顫顫巍巍塞進了嘴裡,當即閉目運功,當場煉化。
時宇不知道袁界尊需要多久,端著茶杯站起身走遠幾步,靜靜等他行功完畢,袁界尊既然迫不及待在這裡就煉化,那必然還有其他事情要問。
一輪明月自天中漸漸遠垂,另一輪明月在相對的天際又露出了頭角,時宇看得有趣,心想這兩輪明月,是否也是暮角和曦月拼鬥下一分為二的呢?
袁界尊緩緩醒來,坐在石凳上看著時宇,半晌無語。
時宇也不急,坦然坐在他的對面,等他開口。
“時神子果然龍鳳之姿,我曦月無人可比。”袁界尊開口先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老夫本有數件事情要問,現在反而說不出口,呵呵,真是被神子壓下去了。”
“但問無妨,袁界尊太高看小子了,我這修為,在您看來連螻蟻都不如,是界尊您想得太多。”時宇恬淡而言。
“非修為,非心境,說不清,道不明。”袁界尊搖頭嘆道,“也罷,我再求一事,對神子來說更不是問題了,就是那三首蟒的屍身,我已派人去看,神子已經索取一番,留了些遺骨皮蛻,敢問神子可還要,老夫想取來,為我曦月兒郎打造些皮甲法寶,好與那蠻荒修士相抗。”
“哦,那些啊,隨意吧,本就有陸妍的一份,她同意就行。”時宇擺擺手,將功勞分給了陸妍一半。
袁界尊聞言苦笑一聲,他覺得自己現在不是來垂詢時宇,而是被時宇招來問話請求允許的,明明自己哪裡都比時宇強,可言語間卻始終被時宇壓一頭,甚至覺得時宇是高高在上地對自己說話,自己只能抬頭仰視。
實在想不通這一點,袁界尊只好重嘆一聲說道:“本以為與神子會有一番唇槍舌戰,少不得還得賣起老臉威嚇施壓,這滿腹大話一句未出,還被神子震得心神俱蕩,唉,老了,真的老了。今日不宜再與公子相談,老夫也知公子還有急事,這就交代姜齊岸去辦,老夫告退。”
說著,袁界尊一拱手,不待時宇答話,扭頭便走瞬間沒了身影,不像是從時宇這裡白白得了大造化大收穫般志滿意得,反倒看上去似乎被狠狠欺負了一番,滿腹辛酸。
時宇嘿嘿一笑,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