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範回到大堂之中,眾賓客也已經就坐。劉範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個酒樽,然後舉起,劉範道:“感謝座上的諸位在百忙之中,光臨鄙人的婚禮,此真是令鄙人家蓬蓽生輝啊!鄙人無以為敬,敢請先乾為敬,敬諸位一杯!”說著,劉範雙手捧著酒樽就著嘴唇,將較為甘甜的米酒一口喝乾。此時的酒水,還是低階米酒,直到元朝時,受蒙古文化影響,中國人才能品嚐到白酒的清冽、醇厚、甘甜、醬香。
眾人也紛紛舉杯暢飲,就連很多女眷也拋棄矜持,用袖子掩蓋住半邊臉,喝下對她們來說比較苦澀的酒。酒過三巡,宴會旁,劉家和黃家的樂工們奏響喜慶高亢的音樂,眾人受音樂感染,逐漸放開了手腳。
這時,糜竺站起來,笑道:“將軍,可曾還記得糜某?”
劉範自然認得他,又看向他的身後,棟樑之間、帷幔之下,正好坐著糜貞和糜芳。糜貞一直在脈脈含情地看著他,頭垂得低低的,眼神卻從未從劉範身上離開過,眼眶紅紅的,閃著一絲光,眼瞳裡稍微有一絲幽怨的意味。劉範看了許久,才醒悟過來,笑道:“我就是忘了誰,也斷然不會忘了糜兄的!”
糜竺是個聰明人,也察覺到劉範和糜貞四目相對,這才一直沒有打擾。糜竺笑道:“承蒙將軍不忘小人,更有之前相救糜家於危難之中之大恩在前,糜某無以為報,謹借將軍大婚之良辰吉日,獻上大宛良馬十匹,以及其他一些薄禮,略表敬意,忘將軍不嫌棄,還請笑納。”
說著,糜竺朝門外拍了拍掌,十幾個糜家僕人牽來了十匹神駿、高大、身形優美勻稱的馬兒,引得眾人一陣議論。
此言一出,劉範以及堂中眾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劉範!大宛良馬,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價值連城,不可多得!在唐朝時,曾有人用一群國色天香的美女去換取一匹汗血寶馬;在西漢,漢武帝一代雄主,為了這種神奇的生物,竟然不惜花費國家幾年的財政,犧牲十幾萬士卒,攻打併佔領大宛國!
劉範愣神了一會,抵擋不了這種致命誘惑,於是笑道:“想必糜兄一定是動用了不少手段,花了重金,這才買回十匹汗血寶馬吧!如此珍貴的禮物,劉某可不好收下啊!”
糜竺認真地道:“將軍何出此言?將軍救了糜家,那就是我糜家的大恩人,就算是一百匹、一千匹大宛良馬,那也換不來將軍的大恩啊!將軍還請收下,要不然糜某心中著實難安啊!”
劉範就知道糜竺會這麼說,他便就坡下驢,道:“哈哈!既然糜兄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謝過糜兄了!”
“應該的!應該的!”糜竺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
突然,又站起來一個人,劉範有些吃驚。這人是甄堯,甄堯身後,就是甄脫,和糜貞一樣,眼神裡像裝了鉤子似的,櫻桃小嘴嘟得高高的。甄堯看了一眼糜竺,朗聲道:“將軍,我們無極甄家與將軍家是世交,將軍也曾與甄家有過大宗的生意往來,對甄家十分重要。甄某無以為報,就借這個機會,為將軍獻上十五匹大宛良馬,以及其他一些薄禮,略表敬意!望將軍笑納!”說著,甄堯給一旁已經有些愣神了的糜竺遞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得意地挺直身子,朝門外拍了拍手,又有十幾個僕人牽來了十五匹同樣神駿、同樣高大、同樣身形優美勻稱的馬兒來,一時間,劉府的廣場上站滿了汗血寶馬,即使是坐在正堂中,人們也能感受到它們那卓爾不群的氣質。劉範看著那二十五匹汗血寶馬,恨不得看盡馬兒們的全身每一根毫毛,看得出神。
劉範扭頭過來,直接就對甄堯道:“那就謝過甄兄了!”說完,劉範才感到自己好像有些心急和貪婪了,後悔不已。
“應該的!應該的!”甄堯一邊坐下,一邊給糜竺一個迷人的微笑。糜竺臉色都有些不對了,也坐下了,垂頭喪氣的。
還沒等劉範從得到足足二十五匹汗血寶馬的喜悅中出來,只見盧植也站了起來,笑道:“哈哈!子楷啊!”
劉範恭恭敬敬地道:“師父!”
“師父知道你喜歡用劍,今天是你的大日子,為師特地送給你一把龍泉劍,你可不要嫌棄師父小氣哦!”盧植興致勃勃地道。
劉範笑道:“龍泉寶劍乃天下名劍,弟子怎會不知?況且師父清廉,兩袖清風,能忍痛割愛,將寶劍贈與弟子,弟子早已感激不盡了!師父,弟子敬您一杯酒,謝師父栽培弟子之恩!”說著,劉範又飲了一杯酒。
盧植點點頭,也快速地喝乾酒樽裡的酒。
蔡邕也不甘寂寞,站起來,笑道:“子楷,你也知道,老夫家裡窮,在你和琰兒的好日子裡沒什麼好禮物送的,只好給你焦尾琴了!你可不要嫌棄老夫摳門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