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李鹿的事,項公勿要打草驚蛇。”
“何意?”
卓草端坐在木椅上,思緒飛快運轉,認真道:“不知子房可告知項公我們的事?”
“未曾。”
“吾翁來至涇陽後,便讓我假意歸順秦廷。同時獻上祥瑞和豫州鼎,為的便是打響名氣。你看,項公在會稽郡不是也聽說過我?”
項梁點點頭,眸子熠熠生輝。
他也在思索,迫切想知道這一切的緣由。
“現在吾已爵至五大夫,其實已能入朝出仕。項公可知吾為何不去咸陽,而是留在這小小的涇陽當個鄉嗇夫?”
“何意?”
別說他不知道,其實秦始皇起初也不懂!
按蘇荷的說法,卓草是擔心在咸陽會有危險。他說秦廷之上皆是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倒不如留在這涇陽瀟灑自在。而且伴君如伴虎,說不準就會因為一句話而受到懲罰。
放他的屁!
真要這麼說,卓草早就死了!
其實,卓草只是單純覺得咸陽規矩太多。他素來是無拘無束的慣了,跑去咸陽沒準就要受人彈劾。一大票博士指指點點的,這有什麼意思?
倒不如留在涇陽,好好經營他這一畝三分地,同時也能更容易接觸到項梁等人。就說張良這票反賊,他們到涇陽容易的很。可想去咸陽,怕是自尋死路!
卓草清了清嗓子,認真道:“我在此地,是為了謀劃反秦大事!若是去了咸陽,必會受那暴君監視。李斯這狗東西懷疑我的身份,便處處與我作對。不知項公可曾知曉,李斯為了針對我,屢次更改秦律?”
“嗯,老夫聽說過。”
項梁頷首點頭。
這麼解釋倒是說的過去。
“所以,這和李鹿又有何關係?”
“李斯為楚奸,本為楚人卻為秦國效力。他這幼子極其不聽話,李斯束手無策便命人將其送到我這。明面上是為了讓我傳授他學識,實際上是想來偷師!”
“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是刻意利用李鹿。這李鹿就相當於是質子,等將來反秦便等同有了籌碼!而且,還能利用李鹿打探些事情,豈不美哉?”
“原來是這樣?!”
項梁頓時恍然大悟。
以李鹿為質?
好辦法!
“等將來時機成熟,吾照樣會去咸陽出仕。只要我願意,就是拜相封侯都不在話下。等那暴君死後,我就能順勢掌握權利。到時候項公等人在外舉兵反秦,我在內則竊取其戰略規劃,如此焉能不成?”
“嘶……好計策!”
項梁倒吸口涼氣,此刻是肅然起敬。別人這話是在吹噓,可對卓草而言真不算多難。現在卓草就已爵至五大夫,十幾年後官至三公九卿絕非難事。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秦國焉會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