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不必多禮。”
元春拉著小皇帝的手輕輕一揮,又對戴權說道:“給首輔搬個椅子。”
“不可!不可!”
吳邦佐嚇得連連擺手,本就心虛,哪裡敢再逾制,對著戴權笑道:“總管拿個矮墩來即可。”
戴權望向上首,元春微微點頭。
幾個小黃門搬來了矮墩和茶几,戴權更是親自捧了碗茶過來,吳邦佐謝了恩方坐下,這時,元春開口問道:“大清早,不知首輔有何緊要之事?”
吳邦佐沉吟一下道:“實不瞞娘娘,現在朝廷陷入了危局,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會給大漢朝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失。”
“什麼!”
元春嚇得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可是又出了什麼變故?”
昨天聽到賈琦在永定門遭到炮擊之後,元春便忐忑不安,要不是賈政一再跟她保證不會出事,她哪裡還能安心待在宮裡,她對於自己孤兒寡母的處境非常的清楚,一旦失去賈琦這個保護傘,她們娘倆將徹底成為傀儡,搞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
“可是西梁王出事了?”
吳邦佐嘆了口氣,“娘娘放心,西梁王沒事。”
“沒事就好。”
元春大喜。
元春見吳邦佐沉默了,便又問道:“首輔有事請直說。”
吳邦佐猶豫了一下道:“內閣派往薊縣宣讀聖旨的官員以及兵部的信使被人攔住趕了回來,護送的東廠番子被直接砍了腦袋。對方自稱是接到了王爺的軍令。”
元春愕然,半晌,她結結巴巴道:“為,為什麼?”
吳邦佐苦笑一聲道:“西梁王是在怒火中燒中下的軍令,然而恰巧就攔住了朝廷的信使,這事怎麼看都與朝廷脫不了關係。”
元春臉色大變,邊上的戴權接著道:“最要命的就是,因為李閣老的提議,兵部給越國公和鎮國公下了一道軍令,要讓他們奪了濟寧侯等王爺親信部將的軍權,當然,這也是為了朝廷考慮。”
元春心亂如麻,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了,她微微嘆息一聲,“我素乏捷才,且不長與心計權謀。我想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應對,希望首輔能給本宮,不,能給陛下提供一個有益的建議。”
吳邦佐也明顯感覺到元春慌了神,無奈,只得說道:“王爺目前正在氣頭上,估計除了賈閣老,就是宮裡的聖旨他都不會相信。可惜,如今這種情況根本不敢讓賈閣老出城,否則一旦再生事端,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
說到這,瞥了沉默不語的戴權一眼,接著道:“要說永定門前的炮擊,朝廷還能有充足的證據洗脫嫌疑,但是兵部的軍令就直接將雙方逼成了騎虎之勢,特別是西梁王,眼下的情形,已經不是西梁王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他要考慮退步帶來的惡果是否是可以接受的。”
一句話提醒了元春,她明白吳邦佐話中的意思,賈家有著太多的政敵了,如果此次賈琦退讓了,以後將陷入麻煩之中,特別是一些文官集團,還有,軍方集團也有人眼紅賈家的權力,一步退步步退,那賈家可以退到哪裡去?
想到這,元春不免心憂,急聲問道:“首輔可有辦法解決?”
吳邦佐見元春被自己的話唬住了,便不慌不忙道:“娘娘,咱們大漢雖說承襲了明制,但更多像李唐,但這也是軍方一直保持著強大戰力的原因,皇室只是最大的門閥,雖說掌握著天下的權利,但是目前最大的弱勢便是,宗室血脈凋零,陛下年紀尚少,距離獨立執政的時間太久遠了,這個時候必須有一個我們信得過的人替陛下鎮壓住其他軍方勢力,壓制住軍方,陛下的皇位才能坐穩。至於朝堂的運轉,內閣與六部會替陛下把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