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並沒有回頭再去看東夷城,使團已經進去了,他現在要做的是做好準備,做好一切的準備,內庫的準備,還有對抗這裡面企圖殺害自己人的準備。
這些準備,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王十三郎或許能做的也就是告訴他東夷城的門從哪兒開,還有戒備在十日之後就會出現良機,其他的,也不能多說了。
誰都有難言之隱,範閒從不強求。
……
酒肆的旗杆不倒,酒肆就不會倒。
酒肆是靠海之後的唯一一個酒樓。
東夷城雖然大門靠海,可是港口並不靠海,所以想要進入這個城,要走的路還是很多的。
沒有一條船可以直接開入東夷城,他們必須要從港口再走八十里的路。
這是趕路的人必經的地方。
經常趕路的人都知道,要進入東夷城之前,無論你有多麼精力充沛,吃的多麼飽,喝得多麼足,都必須要先睡上一覺,把馬餵飽才能繼續走。
而這個酒肆就是最好的地方。
但今日的酒肆,客人並不多。
出門在外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一個酒肆最外面的位置坐了一個提著苗刀,凶神惡煞的人,而他的背後站著十幾個等著他吃麵的人時,無論你有多困,都不應該進去再惹麻煩。
沒有人喜歡麻煩。
更沒有人喜歡在勞累的時候惹麻煩。
所以今日的酒肆生意並不好。
可即便如此,酒肆的馬老闆還是笑嘻嘻的將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端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笑著道,“爺,您慢用。”
那位爺將苗刀放到了一旁,冷冷的看著馬老闆,“有沒有人經過?”
馬老闆尷尬地笑著問道,“爺,您說的是……多久以前?”
那位爺緩緩道,“半柱香之前。”
馬老闆搖了搖頭,“爺,您是今早來的第一位客人。”
那位爺這才點了點頭,對他說道,“給我的兄弟們一人來一碗。”
馬老闆這才回頭,喊著,“好咧。”
所有人都坐在了酒肆裡。
而此時,一輛華貴的馬車,已緩緩駛入了酒肆旁邊的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