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範閒的笑容掛在臉上,此時的他在賭,他賭的是慶帝一定知道這件事情,賭慶帝一定要懷疑範閒,賭慶帝已經要想知道範閒在做什麼,並且有沒有事情在瞞著他。
即便慶帝可以留下範閒共同進膳,但是他一定要懷疑自己。
下一瞬間,範閒鬆了一口氣。
他賭對了。
“哈哈哈哈……”慶帝大笑了起來,這個笑聲集聚威嚴,盡顯王者之氣,他問道,“你不怕朕殺了你麼?”
“怕……”範閒表情非常尷尬,“當然怕,怕得要死才會承認自己拿了銀兩……”
這個世界上雁過不留毛的人對於慶帝來說才是不可信的人,他站了起來,向前邁腿,走過了鞠躬得範閒,這才說道,“你以為御膳房裡的廚子,不會偷吃朕的貢品和肉嗎?”
範閒轉過頭,看著慶帝。
“不偷吃,他們如何長的這麼胖?”慶帝笑著走向了膳房之中。
範閒快步跟了上去。
這種事情,慶帝不可能給他一個蓋棺定論,難不成要皇帝親口說,“你去貪汙吧,我不管了?”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範閒明白,現在他沒死的最好說明就是,你去貪汙吧,我不管了。
作為一個揣測人心的行家,範閒當然明白了這件事情的重要目的,慶帝作為一個背後存在的老父親,肯定要對自己有所補償,現在雖然父子的親屬關係已經挑明瞭,範閒就像一個和自己爹要糖吃的孩子一樣,而這個糖就是內庫的月供。
這個月供數額巨大,並且福利高,範閒不吃也會有別人吃,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找到一個管理內庫不抽油水的人,既然都要抽,給自己的兒子去抽肯定是最好的。
所以這件事情,範閒做的很漂亮。
起碼現在而言,慶帝是可以信任範閒的。
當然,只是一定程度上。
範閒看著面前的慶帝,快步走了過去,給方才坐下的慶帝倒酒。
“這酒很有味道。”慶帝說道,“朕都會喝醉。”
“這是糧食所釀的酒,並非是普通的水酒。”範閒說道,“這便是五糧液一直無法量產的原因,現在的糧食產量太低了。”
慶帝只是點了點頭,他喝了一口,似乎在表達一個意思。
問題你去解決,老子只管喝酒。
範閒笑著坐到了對面,正要給自己倒酒,慶帝連忙咳嗽了一聲。
“等量產了之後,再喝吧。”
範閒滿頭黑線。
吃過了飯,範閒從宮裡走了出來,此時洪竹在看他的樣子,又是新的一種表情了,這種表情已經超越了之前看待太子的表情,似乎在洪竹的想法裡面,範閒就是太子比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