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賀宗緯的事情,範閒其實認為到此為止便可了,他也沒有想去深究什麼事情。
範閒走到了樓下,靠著路邊走了過去,正巧此時一群小孩歡鬧著走了過來,範閒今日也是心情好,那些小孩子在鬧市之中追逐打鬧了一番,範閒樂得開心,隨手將攤子上面的糖葫蘆取了下來幾串,遞給了這些孩子。
高達和王十三郎在一旁樂呵呵的看著,等到範閒分發完糖葫蘆,他們這才準備繼續跟著範閒離開,可是範閒卻說,“你們先回去吧,我要去個地方。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二人見而點了點頭。
範閒則是拐入了小巷子裡面,獨自離去。
等到確定四下無人之後,範閒才從手中拿出了那張從孩童手裡搜刮來的紙條。
醉仙湖畔,晚芳船側。
八個大字,寫出了回憶。
範閒笑了笑,他是沒有想到,但是並不是沒有猜到,只不過來的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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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醉仙居的是旁邊的流晶湖畔,曾經美人回眸百媚生,花魁露面兩岸驚叫的場景範閒還能回想起一二,現在再來的時候,醉仙居仍舊是有些客人的,不過都已經變成了一些窮酸書生,野蠻莽夫還有一些欠了一屁股債的賭徒、酒鬼之流,零零散散有些書生墨客也都是和相熟的女子幽幽相會,可能在談一些從良的勾當。
男人總愛做兩件事情,逼良家女子為娼,勸煙柳女子從良。
現在的醉仙居生意被抱月樓基本上是搶得差不多了,這裡雖然緊靠流晶河畔,但是闊氣的範大少爺硬生生是在抱月樓後面盤下了二十個商鋪,砸出了一個院牆和一個湖畔,那裡也可以吟詩作對,那裡也可以花月人間,並且在京都城的角落裡面,不會被任何事情驚擾到。
再說了,流晶河畔現在也經過抱月樓。
範閒進入了醉仙居,這就好像門對門的兩個烤鴨店的老闆穿堂子,總覺得對方一無是處,從裝修到衛生,從餅的薄厚嫌棄到鴨肉的片法,最後到鴨架子的汁兒都說出個三五六道,其實根本無關緊要。
可是就是愛挑刺兒而已。
範閒也不是來玩的,他就是來看看,看了幾眼之後,這才轉而向約定好的地點走去。
“晚芳船在哪兒?”範閒問一旁的侍女。
侍女輕飄飄指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範閒看了一眼侍女,這根本就是不想做生意的樣子啊,之前老子來你可是往我身上撲的主兒啊,現在怎麼像是禁了欲一樣,範閒鄙夷的看了一眼,這才穿過醉仙居的內堂,走到了流晶河畔之上。
夜晚的流晶河畔是很美,但是現在略顯無趣。
自從司理理花船火燒湖面之後,這裡就已經降了一個檔次,現在再走時候,遠遠不如第一次來的時候那般熱鬧,甚至河畔周遭也就只有零星點點的幾個出雙入對的人,還有一些醉漢嚷嚷著打人,潑婦來這裡罵架。
星星點點的燈火從湖面上閃爍入眼,範閒想起了第一次站在這座橋上等待自己的人,還是李泓成呢,那個時候的李泓成也算是自己想要結交的一個好友。利用司理理範閒巧妙的爭取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去把郭寶坤打成了豬頭,想到這裡範閒噗嗤一笑,感嘆世間,當初以為是敵人的人,現在在江南道上幫自己整理江南事宜,以為是友人的人,現在在抱月樓裡面和賀宗偉一起密謀加害自己。
這便是有趣的人生,不到明天,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