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來聽聽。”皇帝陛下問道。
能說的,只有第一層。
範閒就那張密信上面所有關於二皇子如何保護自己,如何對抗陳元昊,如何對著江南私軍使用京都城守備軍力量進攻,最後陳元昊玉石俱焚,將二皇子戰艦拉下船來了之類云云,反正胡編亂造,照著自己手裡的證據編,最後二皇子是護國大英雄,陳元昊是臭狗屎之類云云,硬生生把一旁跪著的大皇子插點說的笑出來。
皇帝點了點頭,“陳元昊如今身在何處?”
“和二殿下的屍體一同在外,都被臣保護回來了。”範閒說道。
好傢伙,證據確鑿啊。
範閒是一個喜歡保護證據的人,他做事只要是能夠留下證據的都會留下,所以他的辦法也非常的多,他的話語權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搶走的,我帶回來二皇子的屍體,千里揹負,這是何等的尊敬,你們那些構陷我殺二皇子的人,除非有鐵證,不然光憑藉這份情義,你們也不能這麼說。
參議院、督察院手裡的全部都是懷疑的證據,現在範閒直接給你看屍體,你懷疑什麼?懷疑個屁!
皇帝為的不是讓自己相信真相,對於真相,範閒沒出發他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再加上薛青的彙報,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可是現在要做的不是讓皇帝相信,而是讓天下相信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兒,於是隨點侯公公出殿檢視。
範閒就等著,直到侯公公回來之後,面露難色,痛哭流涕的說道,“奴才看了,正是殿下和陳大人啊!”
侯公公見過陳元昊,九江提督聽封他也在場。
滿堂譁然。
這件事情,眼看就要到此為止了,太子也明白,如果這件事情今天過去了,那就是真的過去了,想要再去翻案除非鐵證如山,不然監察院的冊子從皇帝陛下按了國印玉璽之後,這件事兒就翻篇兒了,誰要是再提,就是質疑皇帝的判斷,就算是太子也不敢胡言亂語。
正就在這個時候,太子準備說話的時候,一旁的三皇子立刻發難。
“兒臣有一事,啟奏陛下。”三皇子說道。
太子一愣,站在了原地。
“哦?”皇帝倒是有些沒想到,他便揮手,“講。”
“此事……此事乃是二哥親自救援,我被範閒保護在內,並不知情,但是之前,司業大人範閒所作的事情,兒臣還是要稟告陛下!”三皇子面露難色,似乎有些痛苦,捶胸道,“是兒臣能力不足,未能保護二哥,兒臣悔不當初沒有學習武藝,兒臣甚至範閒是自己的司業老師,儘可能想要跟隨學其國術,學其醫理,學其才華,但是範閒竟然帶兒臣去開設青樓!想要憑藉兒臣的名義在江南道上面開青樓,兒臣自知代表的是皇室宗親,兒臣之顏面乃是父皇之顏面,不可做此事,範閒一怒之下,將兒臣丟在蘇州城內,兩個月就只有禁衛保護兒臣的安全,如此做法,兒臣不服!望父皇陛下做主!”
也就只能是十歲的孩子告爹爹敢用請陛下做主這四個字,其他的人根本不敢。
皇帝看了一眼範閒,勃然大怒,一把打碎了面前的茶杯。
範閒心中讚歎,皇帝你這個戲絕了。
“範閒啊範閒,你可知朕為何讓你帶這御君劍,為何讓你披著金盔金甲!”皇帝怒道。
範閒立刻跪在地上,這時候說啥?範閒當然知道,“臣不知,臣惶恐啊。”
“來人,收了他的御君劍,收了他的將甲!”皇帝怒道。
大皇子這個時候就開始了他的作用,作為一個皇宮之內的戲班子,派頭一定要拿捏的妥當,他早知道範閒有這麼一計,畢竟這東西放在家裡就是燒房子的東西,沒有人能夠一直把這些留在家裡,他當即站了起來,走到了範閒的面前,將御君劍和將甲一把抓起,轉身走上殿臺,交給了侯公公,氣勢霸氣逼人,就像是真的一樣。
龍顏大怒,誰還敢多說話?早就跪在地上心中大喊別殺我了。滿朝文武接連太子都跪下來了,這個時候,也就斷了太子的口。
“範閒,以司業之名,實則氣於皇子,實在是臣所不為,撤銷一切官職,入監察院悔過,監察院司職暫且保留,等待監察院院長考察,再向朕彙報!”皇帝怒道。
罰了個啥?罰你範閒休息一下。
官職?太學奉正有監察院副院長這個司職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