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病了。”海棠朵朵看著範閒,此時的她越來越不瞭解這個人了,他在遙遠的江南,卻可以透過各種各樣的蛛絲馬跡將北齊的事情全部瞭解的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猜得中人心,猜得中朝廷的局勢。
範閒長嘆了一聲,“事情可能又回到了原點,還是一個皇后帶著一個小孩子,穩住大局的人,還是那個國師,只不過區別在於這一次大齊的運氣好,是一個男孩子。”
海棠朵朵一怔。
“畢竟一個女子皇帝,即便再怎麼裹胸再怎麼包裝,喉結和鬍子是怎麼樣都長不出來的,等到以後一個嘴巴守不住的宮女和太監說出去,還不如現在就繼續將皇室的威望站穩,這一點,苦荷的想法,我比較贊同。”範閒看著海棠朵朵,“人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的,你不是人間煙火,不代表這個世界就會被你的菜園子改變,即便是你在無法接受,這都是事實。”
“你早就知道了。”海棠朵朵問道。
“怎麼能不知道。”範閒嘆道,“只是不願意說破而已,現在的情況,其實我還有閒心去管你們北齊的事情,也是閒的蛋疼。”
對於蛋疼這兩個字,海棠朵朵報以厭惡,但是對於範閒的言辭,她顯然更加的感興趣,於是問道,“你又有事情要做了?”
“當然。”範閒說道,“你可別忘了,現在的朝局之上,就只剩下兩個皇子了。”
“你什麼意思?”海棠朵朵問道。
“你以為的那個南慶傻太子,已經坐享其成,正兒八經的坐在家裡將自己人生之中最大的敵人除了個一乾二淨,現在唯一剩下的,恐怕就是仇恨了。”範閒說道。
“仇恨?哪裡來的仇恨?”海棠朵朵不解。
“當年朱格的事情發生之後,太子殿下不顧所有人的阻攔,不顧陛下的怪罪,毅然決然的跪在御書房裡面幫忙他的姑姑李雲睿求情,而現在長公主儼然已經成為了罪魁禍首和罪大惡極的人,並且已經瘋了,她在京都城皇宮之內吃狗屎,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太子殿下很有可能是一個聰慧過人的人,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範閒說道,“他的肚量並不大,所以他要報仇的話,來勢兇猛,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擋住的。”
“太子……很有威脅嗎?”海棠朵朵問道。
“秦家,手中可是有一百萬大軍的。”範閒嘆息了一聲,“慶國的軍權,正在太子殿下手中。你說威脅大嗎?”
太子是不是要做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太子自己肯定知道。
太子看著面前的一系列下方跪著的人,神情落寞。
最近一段時間,太子殿下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的,到底為什麼人們只能是猜測和長公主有關,畢竟現在的太子惱怒的時間,整個慶國皇宮上下也就發生了這一件事情算是可以影響到太子殿下的事情了,想來這個平日裡也沒有什麼閒事的太子殿下,在正經的朝政之中也沒有什麼仇敵,如今的憤怒,多半就是和長公主有關係了。
既然是長公主的關係,誰也不能多說什麼,她是瘋了,像是一個瘟疫一樣,誰也不敢靠近。二皇子的死訊傳遍了整個京都城,現在朝堂的勢力影響和劃分一下子就鮮明瞭起來,基本上是太子黨的一邊倒了,那些曾經站不住腳跟的牆頭草,現在倒下的比誰都快。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個天下已經八九不離十的確定了太子殿下繼位,就看老皇帝什麼時候撒手人寰,而朝局面臨的就是巨大的洗牌模式,所有此時此刻跟隨太子的人就會上位,就會成為真正的權臣,他們幾乎已經商量好的範閒的葬禮該隨多少銀子,該給什麼財務,該送什麼喪禮,該去哪兒慶祝。
因為太子殿下說了一句話。
範閒,必須要死。
只是他忘了,上次說這句話的人,是二皇子殿下。
“範閒在哪兒。”太子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