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極度的憤怒。
雙方的人都已經憤怒到了極致,這便是大戰必須開打的時候。
誰也不會退一步,誰也不會去想著要退一步,這是一個殺戮絕對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能夠在這個環境之下冷靜下來,即便是範閒能夠做到靈境,但是他仍然做不到按兵不動,他必須要讓面前的所有人付出代價。
而現在,就是要對方付出代價的時候了,範閒已經部署好了一切,對方超出一定戰鬥力的人,已經被範閒全部安排好如何對抗,而此時的範閒明白的是,他還要面對兩個硬茬,一個雲之瀾,一個狼桃,這兩個人要他親自解決,影子已經受傷了,他面對狼桃或者是雲之瀾定然會吃一些虧,範閒並不想讓他冒險,他的生命依然是範閒最為關心的事情。當然,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範閒關心的事情,他不想讓任何一個人平白無故的失去生命。
誰也不行。
所以範閒安排好了一切,就是為了讓整個軍隊能夠勝率更大一點。
三千打四萬。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誰都知道,天下有一個人能打的人,就是範閒。
之前的範閒對於冷兵器的搏鬥並不是很瞭解,但是現在的範閒已經對冷兵器的戰爭有了很大的考量和了解,他知道,即便是三千打四萬,難度並不是很大,他有信心,甚至可以全殲對手。而且冷兵器的傷亡對比一向都是非常離譜的,九品和一般士卒的實力區別在對抗之中更加的大。
此刻的範閒等人,直接站在了海島大路之上,面前的便是二皇子殿下的大船。雙方的人直面而立,春風蕭瑟,誰也沒有注意到連綿了七八天十幾天的小雨在何時停止的,天空似乎放晴了,卻又是在黑夜之中放晴了。
從下方看向上方,雲不知道是黑色還是白色,但是那悽慘的月光透露出來的殺氣,像是獨眼的神明在天空之上注視著下面的一切。
慶國的戰鼓,是最為壯麗宏偉的一個東西,他代表著的是慶國將士們的熱血,是殺氣,是軍魂!範閒沒有鼓,他只有身後這三千多人,還有一腔熱血,但是他不能沒有鼓,他必須搶來一個鼓,來讓所有的人知道,不能後退!
範閒並沒有急,他低聲的對一旁的于振子說道,“搶一艘船,佔一個鼓,你需要多少人?”
“兩個。”于振子知道戰鼓的重要性,他們的隊伍有專門的鼓聲,節奏和重度和其他的任何隊伍都不一樣,此時的于振子非常鎮定的說道,“我只需要一個人,去敲鼓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一個人攔住。”
範閒微微一笑,“好。”
他轉過了身,在後方火把已經揚天的戰船背景之下,看著身後,對著所有的人說道。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戰法!”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奇襲!”
“只有一條路!”範閒攥緊了拳頭,“殺出去!”
吳涯站在範閒最近的地方,大聲喝道,“殺出去!”
三千人同時喝道。
“殺出去!”
範閒點了點頭,繼續大聲的說道,“你們不會死在這片海上,你們更不配死在這座島上,我們經歷過絕望,我們是地下爬上來的,沒有一個人能夠奪走我們想要活下去的權力!即便是皇子也不行!”
範閒褪去了上衣,所有的人看在眼裡。
三皇子帶著一個女子,走過了眾將士,穿過所有的人群,走到了範閒的面前,正是明竹香。
明竹香的手中,捧著一方戰甲,捧著一把劍。
她雖然微笑,卻微笑出了淚水。
她伸出手,將那金色的戰甲遞給了範閒,說道,“這是曲涵交給我的,她說,若是能出去,請範大人,帶著戰甲,帶著御君劍,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