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招標,血腥味顯然比以往每一次都濃郁的多。
抬價的人幾乎坐得滿場都是,明石蘭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敵人,更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原本做好的計劃,變成了如此的糟粕。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範閒的身上,眉毛皺成了一團。
這一次雙方的目光再次交錯的同時,範閒邪魅的笑了笑,他的信心滿滿,似乎並不擔心明石蘭做出任何的舉動。
下方的人群之中坐著的有董巧香,和喬裝過後的夏棲飛,夏棲飛已經頂了明石蘭三個標,此時原本打算一千五百萬兩左右拿下三個標的明石蘭,絕對不會想到,如今他拿下三個標,竟然已經用了將近四千萬!
“家主!”一旁給明石蘭算賬的姑娘已經傻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明石蘭會如此競價,更沒有想到,明石蘭僅僅拍了三個明標就已經用掉了絕大多數的標價!
這是以往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現在卻是發生了,真實地發生了。
明石蘭是一個穩重謹慎的人,可是如今,他變成了一個輕易被情緒波動的人。
其實誰都不知道,明石蘭仍舊是那個穩重謹慎的人,他並沒有變,只是被範閒輕易地波動了情緒。
範閒的計策一直都很有效,比如讓明石蘭看到了夏棲飛。
所以當夏棲飛褪去偽裝的時候,明石蘭的眼珠子都要瞪爛了。
可是現在根本不是一個能動手的地方,也不是一個適合明石蘭發怒的地方,他只有隱忍,忍下去才能繼續做別的事情。
“海棠姑娘這麼加價,明家可能不會接了。”曲涵說道。
下方的明石蘭顯然並沒有認出來,但是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意,因為她已經硬生生的抬了自己八手了,硬生生抬到了現在一千五百萬兩的地步。
明石蘭竟然被群起而攻之,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入現在這個境地,他看著面前的人,而耳畔的人則是說道,“少爺,只剩下兩千兩了,可是距離我們的……”
“我知道。”明石蘭皺著眉,此刻的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可是顯然海棠朵朵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一千五百五十萬兩!”司務道。
北齊皇帝的錢已經全部在太平錢莊裡面,知道明石蘭有一手截因子這個操作,範閒早有預謀,早就讓海棠朵朵把銀子從錢莊裡面取了出來,如今海棠朵朵身上的錢,足夠她拍下這個標。
“這個標,明家可能會打破頭拼到底。”曲涵說道,“但是明家剛才競價之後,現在手中的現銀子已經所剩無幾了。”
現在拍的是運輸口的標,也就是通往北齊,通往東夷城的運輸標文,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明傢什麼都沒有都可以,這條路可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最大的生命線,若是這幾條路斷了,明家基本上沒有油水可以撈了。
明石蘭不可能親眼看著這些白花花的銀子丟掉,不可能看著明家落入一個兩難的境地,這不是他能夠接受的!他不可能就這樣認輸從這裡走出去。
這就是範閒最重要的步驟。
逼他。
逼明家拿出那本不該拿出來的銀子,拿出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兌換出去的銀子,那泱泱大海之上,白花花的四千萬兩銀子。
那才是明家真正丟命的錢財,那是範閒必須要看到的錢財,他知道這一部分錢並不在明石蘭的手上,但是一旦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明家的底線,他一定會拿出來的,必須會拿出來的,因為至少到現在為止,他們根本不知道,範閒知道了這件事情。
青娃兒的消失更讓他們安心的去做這事情,而此時,範閒正在逼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出一個他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錯誤,這個錯誤的嚴重程度,足可以將這個穩紮穩打的明家,變得搖搖欲墜。
範閒平靜的目光看向了陳元昊,此時的陳元昊面色更加地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