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你們官鹽,並且,還以你們這樣的價格,給你們,你們賣多少錢隨便你,但是我要保證,你們從此曬乾鹽巴、走私鹽的勾當,就不要再做了。”範閒說道。
二人當即驚訝地看著範閒。
有合法的事情做,誰願意去做不合法的事情呢?
再怎麼樣,都是一個殺頭的腦袋,只是沒有人過來整治而已,明家雖然不染私鹽這個活,但是他們經不住查,所以凡是各地到了江南道的人,肯定要經過明家的洗刷。
基本上都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將這個官員擠兌走,要麼就是將他籠絡成為自己的人,所以只要在江南道留下的官員,沒有一個不是明家的人。
既然他們已經被明家的糖衣炮彈攻陷了,私鹽販子當然就會來第二輪的攻勢,一舉將官員拿下,可是顯然面前的欽差大人還沒有經歷過這個過程,私鹽販子拿不準他到底是什麼胃口。
只是知道,面前的範閒範大人是一個狠角色,但是至於哪兒能開竅,誰也不知道。
範閒明白他們心中所想,但是總不能直接開始就拿自己油鹽不進說事兒吧?所以範閒話鋒一轉,說道,“內庫的官鹽,我可以直接將貨全部提給二位。”
此話一出,二人動心了。
內庫的鹽!
這是什麼概念?
內庫一個季度的鹽就夠基本上半個慶國子民吃上一年的了,這樣的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化的,二人震驚地看著範閒,“大人,你……可莫要框我們啊,內庫的銷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散的了的,我們走的是私鹽,和官鹽不一樣,我們的渠道……”
“儲存貨物是問題是吧?”範閒當即打斷了董巧香的話,“你們可以在慶國各地開設商鋪,開始你們儲存貨物的倉庫,我能保證的是,我在監察院一日,便不會有人去幹涉你們的事情。”
這是天大的恩情,天大的權力!
範閒當然明白,想要官鹽一直高價,那全國的百姓仍然是會吃不起的,所以他不妨採用分銷競爭來緩解壓力。
這樣百姓也能吃得起擔保下健康的鹽,內庫的貨物仍然不會受到影響。因為範閒對於鹽的調查也非常的全面。
市面上的官鹽,絕大部分流入了地主豪紳的家中,各大官員還有皇宮大院,監察院以及家屬。
這樣的規模已經是非常宏大的了,剩下的鹽也沒有多少,所以官鹽的銷售渠道一直是穩定的。
豪紳地主根本不會拿著鹽巴去和鄉下的百姓比對手裡的鹽,他們那些優越感自然是注入到骨子裡的,所以範閒可以輕巧地區分開兩種官鹽的銷售路徑和渠道,再加上內庫之中的鹽多到數不勝數的地步,別說賣給皇宮,就算送,都送不完。
所以範閒才有了這個想法。
說完這句話之後,範閒便站起身來,剩下的就是曲涵和他們交涉的問題,就不再是自己的事情了。
三皇子跟著範閒走了出來,這一次他顯然有些不滿,他走出來之後問道,“老師,我不懂。”
“為何要如此?”範閒問道。
“是啊,既然要銷售官鹽,直接將價格放低不就行了?要如此繞著一圈的意義何在呢?”三皇子問道。
範閒微微一笑,“這個朝代的本質便是階級。”
他站在窗戶邊上,看著下方忙碌的百姓,他問道,“殿下我問你,你願意和下方的人吃一樣的東西,穿一樣的衣服,品一樣的茶,用一樣物品,迎娶一樣的女人嗎?”
“老師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但是最後一項聽上去就太難受了。”三皇子一臉嫌棄。
範閒笑了笑,“事實證明在那些人眼裡,沒有一項是他們能夠容忍的了的。想來這件事情複雜也複雜,簡單到也簡單,就是換層皮的事情。全憑我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