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只是活著,而她們的任務,也只是活著。”公子笑了笑,“我在第一次進入繡玉堂的時候,我也會和你有同樣的想法,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用殺戮來取樂呢?”
“可是你知道她們是什麼嗎?”公子冷漠的說道,“她們都是窮到吃不起飯的人家,賣出來的姑娘,進入繡玉堂的時候,最小的三五歲,大的十一二,她們沒飯吃的你知道嗎?她們的命運本來就是去死的,可是是我們,是我們這些人在養活著她們,否則她們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更何況,這裡的南慶人少之又少,多的是北齊的人,她們大多是北齊的俘虜,你也知道,北齊的女人,都是些骯髒貨,她們連如何生活下去都不知道,沒有繡玉堂,她們會死的!”公子大笑著,“而我的興趣就是殺了她們,暗花是太著名的名頭了,這就是絕好的運氣,若是能中一次暗花,更是讓我有千萬家產,你說,我為什麼要放過她們?她們在這雪白的銀子面前,能算得上是什麼東西?”
這些話,如若是說給範閒聽,範閒還會去思考若是讓繡玉堂倒塌了之後,這些姑娘們會去哪裡?她們該怎麼生活?可是面前的這個公子並不是和範閒在說,而是和一個北齊的聖女在聊北齊的女人,都是骯髒貨。
海棠朵朵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以她的脾氣,沒誰能夠按得住她,當即一把直接抓住了那公子的脖頸,硬生生的往後一推,木製的欄杆異常的脆弱,被這麼一推生生斷裂開來,掉了下去,而此時的公子被海棠朵朵抓在手裡,整個身體懸空,驚訝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說什麼!”海棠朵朵怒火中燒,就在此時,範閒立刻到了她的身旁,趕忙抓住了她的肩膀。
海棠朵朵轉頭看去,發現是範閒之後,憤怒的說道,“你最好別管我。”
“我不管你,我就現在回頭去給你準備嫁妝了。”範閒冷靜地說道。
海棠朵朵一怔,這才回頭看去。
那崔逸文則是滿懷著笑意看著海棠朵朵,若是這個人死了,那他們二人的賭約就算是結束了,而海棠朵朵也就以失敗告終了,按照賭約確實是崔逸文也要回去準備聘禮,籌備婚事。
海棠朵朵攥緊了手,看著面前的人,說道,“你不是喜歡賭麼?”
“你……咳咳咳……”那公子話都說不上來,快要斷氣的咽喉致使他的臉上已經憋得通紅,公子死死的抓著海棠朵朵的手腕。
而方才那些鬨鬧圍著公子的姑娘們已經退到了一旁,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干擾的。
而崔逸文雖然心中暗驚,不過也想得出來,自古慶國之內的公主郡主都不是什麼善茬,會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看得出來這個郡主和御前大將軍關係非同一般,可見那將軍應該就是郡主的老師,崔逸文看到面前情形雖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但還是對自己的勝利有著足夠的信心。
“我們賭一把?”海棠朵朵看著面前的公子,說道。
“怎……怎麼……賭……”此時的公子已經雙眼通紅,他可能等不到海棠朵朵說出來剩下得的話,就要死了。
海棠朵朵輕蔑一笑,“賭還是不賭?不賭我就鬆手了。”
“賭賭賭……賭賭賭……”那被抓著的公子都開始吐泡泡了,他瘋狂的點頭應諾,絲毫不敢有任何的忤逆。
說著海棠朵朵向上一拉,她抻著勁,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不會直接一把將這個人拽死。回頭看去,果然還活著,只是有些難受。
那公子蹲在地上劇烈的咳嗽,似乎就要把肺都咳出來,他看著崔逸文說道,“二……二少……二少爺,你……你你……你這是……”
“我繡玉堂裡面絕對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崔逸文笑著走了過來,他對那公子說道,“放寬心,況且這個姑娘也絕對不會對你使用強勁的手段逼迫你做什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崔逸文看向了一旁的海棠朵朵,笑道,“你說對吧?陳姑娘。”
“是!”海棠朵朵黑著臉,直接走到了那公子的身旁,那公子連忙癱坐在地上,向後用手巴拉著地面滑動了幾下,看實在無法逃出海棠朵朵的魔爪,他厲聲道,“你……你你你別嚇我!我告訴你,小心出了這個門,我讓你後悔!”
“那是出了門之後的事兒。”海棠朵朵說道,她陰著臉走到了那個公子的面前,說道,“賭約已經成立,按照這第五層的規矩,我們現在說賭注就可以了是吧?”
公子要哭死了,他莫名其妙的接了一個賭,他可不是五層的常客,他是混跡在三層的人,最多最多上個四層到頭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上到五層,一上來就接了個賭,這該如何是好?這要是對方要什麼,他該怎麼辦?想到這裡,那公子不自覺的右手護住了胸口,這才略顯委屈的看著海棠朵朵,“我還是童……童子……”
“你給我閉嘴!”海棠朵朵怒目道,“我們就來賭,在我的干擾之下,你能不能殺了下面任何一個人!”
“啊?”公子似乎鬆了一口氣,他愣神兒啊了一聲。
聽到海棠朵朵說這句話,崔逸文覺得有趣了,他饒有意思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心頭上覺得這個少女真的是越看越喜歡,若是有機會,他要盡力得到面前的這個少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