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淡然的看著辛其物,“很燙吧。”
“是!”
下一刻,太子緩緩地再將茶壺拿起,那滾燙的水倒在了自己的茶杯之中,笑著拿了起來,他放到了唇邊,吹了一吹,緩緩入口,他感受著這滾燙的水從唇齒劃過舌尖,最後進入喉嚨裡面的所有過程,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一丁點的異樣。
他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大宗師也是有慾望的,大宗師也是有求知慾的,他想知道的東西,可能在我身上才會告訴他,所以他才會不惜親自動手,出千里探尋真相。”
說完這句話,太子坦然道,“這些事情你倒是不必知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於秦放回去,她的女兒會接著做剩下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女兒?”辛其物一驚,連忙點了點頭,
“滄州是一個很複雜的地方,範閒的使命非常的明確,他的身份也非常的特殊,我明白父皇的意思,所以我也能想到,範閒是助我拿下內庫最好的人選。”太子說道,“怪只能怪二哥逼得太緊了,既然他想要坐收天下財權歸他所有,滄州這杯羹都不肯分給我,那不能怪我這個做弟弟的不講人情味了。”
“事在人為,還是要看範閒是不是夠機敏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有一個結果了,若是範閒沒有離開滄州城,那麼我這個哥哥的銀袋子,可能這次要癟得多。”太子輕描淡寫的說道,“好了,退下吧。”
辛其物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宣和殿。
他渾身出滿了虛汗,衣服徹徹底底地溼透了,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懼的感覺,尤其是面對著這個為人和善,心機不深的太子殿下。
……
黎明踩著悄然的步伐在朝陽沒趕到之前,肆意用黑夜渲染著滄州城。
靜謐的夜空之下,距離天亮也不過一個時辰了,但是今天的滄州城格外的有趣。街道上的小商販們都已經出來了,這些人總是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只是為了幾兩銀子奔波生計。
當客棧的門開啟的時候,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海棠朵朵和範若若互相拉著手,先行從客棧裡面走了出來,雙雙走上了馬車之後,客棧裡面才又出來了一行人,鄧子越和高達拿著行李,帶著幾個虎衛騎上了馬,將行李歸置到了另外的一個馬車上面之後,這才作罷。
隨後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出現在了最後方,他四下看了看,向後方招了招手,王啟年這才抱著兩個箱子走了出來,箱子似乎有些重,他走路走得不穩當,戴著斗笠穿著黑袍的男子讓開了去,這才有幾個酒店的夥計過來幫忙。
幾人一共將四個箱子完完整整地放在了馬車上之後,才全部歸了位置,王啟年翻身上馬,而戴著斗笠的男子坐到了海棠朵朵面前的馬車上,他低聲的對馬車裡面的海棠朵朵問道,“出發嗎?”
得到了允許之後,大鞭抽馬,車隊開始緩緩地移動,一路向著滄州城北門,趁著夜色當空,天還沒有亮起來的時候,就出了城。
這一隊人馬的出城,幾乎是在滄州城所有的人注視之下走完的,甚至還有一些人跟出滄州城確認。
整個一路上,安安靜靜的,消失在了地平線的末端。
……
“大人……”叢林的深處,二人正在徒步行進,前面的正是範閒,後方的則是曲涵,曲涵的腳程不行,所以範閒也沒有走得太快,兩人一前一後,緩慢地向前走著,範閒在前面,臉上的表情非常的輕鬆。
“啊?”範閒聽到曲涵叫他,回頭看了過來,“怎麼了?”
“為什麼要分開走啊?”曲涵沒弄明白。
範閒笑了笑,並沒有解釋太多,他只是喃喃得說道,“你還記的在三州府交匯處的地方,有一個殺手曾經出現麼?”
“當然記得……”曲涵尷尬地看著範閒,那個殺手還是自己識別出來的,並且也因為這個殺手,她發現了鄧子越的身份。
“你是怎麼發現那個殺手的?”範閒問道。
曲涵一驚,隨即回頭想了想,她曾記得整個事件最為明顯的地方,就是在於鄧子越晚上偷偷溜出去和這個人接頭交換過一次資源,並且她確定是殺手給鄧子越提供了某些線索,然後鄧子越將一個情報交給了殺手,很可惜她走了之後,並沒有收集到那個情報,顯然範閒派人來蹲守救場的時候,殺手已經在這之前將情報傳了出去。
範閒搖了搖頭,“鄧子越並不是在給信陽傳遞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