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海棠朵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的時候,她當然是滿臉問號,看著範閒,面前這個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鄧子越會那樣報告?”範閒繼續說道,他沒有停止過他的問題,他的大腦也同時在飛速的運轉著,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他一直在糾結,一直又不敢多說。
“最大的世家……崔家,他們到底在運營什麼?”範閒不解……
“最大的是崔家?”海棠朵朵忽然插話,她歪了歪頭,“不是明家麼?”
“啊?”範閒一臉疑惑的看著海棠朵朵,“我說的是滄州城裡面最大的世家啊。”
“啊?”海棠朵朵同樣一臉疑惑的看著範閒,“你們慶國世家的大小是按照家裡的佔地面積算的?”
範閒苦笑,“那當然不是,是按照財力,物力,人力綜合判斷的,不然要照你這麼說,於瓶兒她父親於秦不是正好是工部侍郎,分管滄州土地,於家才是最大的。”
“這裡的土地都歸他管?”海棠朵朵皺眉,“那權力也太大的了吧。”
“他只是管土地的規劃和建設,種田的地歸他管,但是商用的地,就不歸他管了。”範閒撇了撇嘴,“你這個聖女對朝中的事情怎麼一無所知。”
“沒有啊,因為北齊是不分你們慶國的三省六部的,所以你們的戶部和工部,在我們那裡是一個部門管,這樣就不會出現分歧了,不然商用地和農用地總是不清不楚的,兩個部門天天打架,誰能說出來個對和錯啊?”海棠朵朵不屑得說道。
“區分是多簡單的事兒啊。”範閒笑道,“和當地的知縣通知啊,農用地就是農忙用的啊,商用地就是在上面建造住戶或者是商鋪,這麼簡單的道理北齊的人都不會分辨嗎?”
“那若是知府擅自修改呢?一個工部和一個戶部,管理土地的都是侍郎或者是尚書,你父親不也是戶部尚書嗎?他親自來滄州看過土地的性質?還是說只是根據每年的上報情況來看的?”海棠朵朵憤憤地說道,“知府若是擅自修改過,那就算是漁船靠岸的港口,也可以說成是商用的酒樓,只要他願意!”
範閒看著海棠朵朵,正要爭辯的時候,突然停了。
“知府若是擅自修改過,那就算是漁船靠岸的港口,也可以說成是商用的酒樓,只要他願意!”
範閒默默地念了這句話,他反覆思索之後,忽然皺緊了眉毛。
“怎……怎麼了?”海棠朵朵看著範閒,此時的範閒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奇怪,他整個人僵直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此時的範閒,回想起了在昨天晚上王啟年來找自己的時候,遞給了他的那張紙,那是鄧子越透過信鴿發往信陽的信。
信上面的內容,範閒一直不得其解,可是如今海棠朵朵的一些話,全明白了!
信紙上的話簡潔明瞭的寫著。
今範閒等人到達滄州城內,接觸繡玉堂並且發生碰撞,太子親至,未曾以用。崔氏一族鞍前馬後,並未有聲響,見信如見人,靜待指令。天朝後發,樓中樓送。
範閒在第一次接觸到鄧子越傳送給信陽方向的信件時候,他就明白長公主有不同的想法了,但是並沒有任何的明確證據,這只是一封單方面的信件,所以不足以作為任何的憑證,那時候的範閒以為,天朝是他們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而樓中樓是鄧子越的代號。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如此!
範閒等人到達滄州城內!是在暗示,這封信是從滄州發出去的,也就證明此人是鄧子越不假,崔氏一族鞍前馬後,未有聲響,說明崔氏一族根本不是繡玉堂真正的主人!他們是在給別人打工!
見信如見人,天朝後發,樓中樓送。
範閒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