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父親,二是母親,三是哥哥,四是自己,五和六則是全家一起捱餓。
雖然是如此,但是其實每個人都慶幸著是五或者是六,因為這樣食物可能就會慢慢的充足起來……可是天不遂人願,這裡不僅是大旱,還鬧著鼠災,在餓了三天之後的一家人準備吃最後一頓飯的時候,飯也沒有了。
全家人都感到了最後的絕望,他們一家人曾坐在家裡,討論著想過殺掉一個人,可是並沒有勇氣實現這個想法。
自己的哥哥在大旱之前,就已經憑藉著十歲的年紀,熟讀各種古籍,也就是這麼小小的年紀,中了秀才,但是家中一直沒有錢,並且按照慶國的規定,而立之後才能考取功名,所以他的哥哥是帶著全家希望的人,若有朝一日能夠成功,全家人就不用再捱餓了。
哥哥不能死,弟弟又太小,就算是殺了也吃不了幾天。
而他們的父母還能掙些糧食,這些糧食就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更加絕望的是他們沒有錢,沒有一分錢!
而就在這個關頭,燕小乙出現了,他跨著戰馬,身披金色的盔甲,出現在了他們家的門前,用一百兩銀子,買走了十三,並且給了這家人一年的糧食,還將鼠藥分給了這家人。
這一年,村子裡一共走出了二十九個孩子,這些孩子最大的九歲,最小的在襁褓之中。
從此,十三就在一個暗無天日的軍營裡面,練習著刺殺的技法,燕小乙冷漠的眼睛就如同惡魔,盯著他們每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敢偷懶,他來到了這個軍營裡面才知道,幾百個孩子,都已經在這裡訓練了很久的日子了。
他親眼看到過十幾個人,被活活打死,而最小的不過四五歲。
那是一個惡魔才能爬出來的地方,他看到過很多成功了之後出去的人,可是十三並沒有看到他們再回來過,反而新進入這裡的人,不計其數,他們沒日沒夜的操練著技法,殺人的技法。
每年都會有一個節日,就是能夠出去的人面臨的最後一項考核,就是殺一個人,這個人是誰都好,但是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山洞之中,只有同伴,只有一起長大的那些人。
所以每年能出來的,只有本來要出來的一半。
十三是邁著屍體走出來的,可是出來沒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要死在這裡了。
袁宏道走到了他的面前,摸了摸他的頭,微微笑道,“放心,不會痛的。”
“你沒死過,怎麼會知道不痛呢?”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隨著一支箭,也緊隨而至!
袁宏道大驚失色!
快速向後退閃了數步,倒不是他的功力如何強大,只是因為這一箭壓根就沒有想要他的命,只是打在他和十三的中間,這一箭的威力也不是滿弓的威力,是明顯射箭的人有意為之。
轉頭看向箭矢落地的另一方,袁宏道緊促了眉頭。
這倒是像長公主的手筆,讓一個文人來殺兩個殺手,無論哪邊死人,長公主都會歡呼雀躍地吃下兩個桂花糕,她喜歡這樣的殺戮,也喜歡這樣的訊息。
總而言之,她喜歡掌控人的命運的那種感覺,但是更喜歡人性的未知。
“你……”這一次,袁宏道也沒有冷靜的思考了,但是他知道,這個人也是出自燕小乙的手筆,畢竟他們的武器都是一個東西,所以也懶得猜測,厲聲道,“這是在忤逆長公主殿下的命令?”
“並不是。”跳下樹杈的人是小九,他的面容之上沒有十三的頹廢,反而是一臉正氣的看著袁宏道,他冷冷地問道,“你是來殺我們的?”
“正是。”袁宏道說道。
小九直接伸出了手,對著袁宏道問道,“軍令何在。”
袁宏道看著面前的小九,他明白了其中的緣由,這個人就是帶著私軍進入儋州城的那個孩子,這一次獲勝的十五個孩子之中的第九個,這個人在交接令牌給自己的那個將軍嘴裡,是要特別照顧的。
袁宏道不假思索的拿出了令牌,展示給他看,順便嘴裡鼓動了一下道,“你今日不死,下次手刃你的人,就不是我這個好說話的老門客了,可能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叔叔。”令牌出現之後,沒過多久的時間,周圍的密林開始出現了細碎的腳步聲。
小九知道,這些人就是之前和自己圍殺過那些山匪的人,可是他們終究還是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伺機待發,準備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