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情,銘記於心。”
“此次北上,只是早晚的問題,現將事情告知於下,望你能明白事情的重要之處,不要胡亂作為。”
“內庫並不是一個皇權私有的東西,它只是因為盈利過於客觀,被皇室收權而已,但是你要明白,內庫的權雖然掌握在長公主的手中,那只是慶國的內庫財權而已,相較於北齊內庫和東夷城內庫,慶國內庫相當於是總庫,而其他的內庫是分庫,雖然北齊內庫和東夷城內庫而言,他們只是被我慶國內庫所管理,但是下面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甚至經商之事,都是自我管理,所以要調查北齊內庫和慶國內庫,甚至連線到京都城還有江南的事宜,是必須要進入北齊內庫才能查明的事情。”
“所以你進入北齊,其實是一個必然之舉,畢竟父親掌握戶部大權,若是我接過內庫財權,那助父親大人一臂之力,助長兄乃是你分內之事。”
“北齊諸事已經為你安排妥當,你安心隨監察院上路,他們會將你交代給北齊我最信任的人,你也要和郭寶坤共事,切記放下曾經那些無所謂的東西,在他國之所求生,要謹慎,不能意氣用事。”
“最後,切記以後書信,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你面前的十幾個人,便是你今後的心腹,他們全部經過我的篩選,且已經將家中各口安排妥當,你大可以隨意調遣,記好他們的名字,這就是你以後患難與共之兄弟,不可輕視任何一個人,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都是你最好的保護。”
範閒說了基本上他能說出來的所有話,並且最大限度的說了出來,他認為範思轍應該能聽的明白,範思轍看著手中的信紙,滿臉的愁然,他似乎知道了他要面對的是什麼,臉上曾經那份稚嫩的孩童之色退卻了幾分,第一次這般正經的面容出現了,但是範閒和範建並沒有看到,不然他們也會欣慰,範思轍的成長,與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息息相關之處。
此時的範閒,難得沒有閒著。
他正在太學院裡面溜達,一上午的忙碌讓他有些手足勞累,這不是找了一處僻靜之所,打算休息休息。
當初從北齊回來的時候,那一馬車的書籍範閒並沒有覺得非常的多,只是覺得震撼,這莊墨韓不愧是文壇大家,能有如此多的著作在身,這要是自己學起來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夠學完。沒想到假以時日他真的要開始學習的時候,才倍感頭大。
他從監察院八處主辦那裡找了兩個得心應手的干將,然後抓住了鄧子越和王啟年,一同進入了太學院,這幾個人裝訂了一上午,不僅是根本沒有多少進展,甚至還對未來的一個月的生活有了巨大的忌憚。
後來婉兒請求入宮,帶著範若若一同來幫助範閒,這一點慶帝直接點頭答應,有何不可?
皇帝的御詔可不是什麼兒戲,所以當然是要裝訂完畢才可以,可是這莊墨韓的著作並不是像範閒印象裡面的書店,按照分門別類一點一點的歸置好的,看來裝車的時候莊墨韓的那些下人也都是些不認識字的東西。
再加上莊墨韓涉獵廣泛,他對於任何的學術還有文體、著作都有頗為深厚的研究,各式各樣的書籍文獻應有盡有,更是有許多前朝孤本,大家獨作,曠世奇文在裡面,這一車書拉出去,少說都是震驚半個天下!
“這莊墨韓不虧是泰斗一樣的文壇宗師,真的是包羅永珍,讓我看的手癢心切!”鄧子越也跟了出來,向範閒這邊走了過來,他剛收拾完莊墨韓的著作,不禁感嘆道。
這時範閒才想起來鄧子越是本次春闈的考生,應該有些墨汁在肚子裡,他瞻仰莊墨韓當然是非常正常的,所以此時的鄧子越就和一旁那一副要死了的王啟年大相徑庭。
範閒懶得搭理王啟年,但是對鄧子越說道,“泰斗?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當然是結合範詩仙您的著作。”這鄧子越聽到範閒能和他討論學術,當然高興的直接從懷中抽出了一本如今慶國之內最為暢銷的‘半閒詩集’,拿了起來,“大人書中所言一文為,玉京群帝集北斗,或騎騏驎翳鳳凰。”
他翻了幾頁,又說道,“大人又有一篇,所聞震撼無比!”
說罷他站起身來,朗誦道。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