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範若若說道。
“是啊,你也覺得奇怪吧。”範閒笑了笑,“這三件事情哪一件都不奇怪,但是放在一起就奇怪了,而且別忘了,這可是同時出來的三道旨意。”
“說明什麼?”範若若不解。
“說明事情過去了。”範閒道,“能把皇室大婚的事情放到最後,也就是告訴所有人一個明顯的道理,整個大災大難已經過去了,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去給二皇子道喜,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這算是獎勵?”範若若問道。
“算是定心丸。”範閒道。
他心裡明白的很,在皇家權術交鋒的過程之中,只有失敗者的懲罰,並沒有勝利者的獎賞,且大部分人的眼中,失敗者的懲罰就是勝利者的獎賞,他們依靠著這樣的準則,將失敗者打到死,是對他們做好的獎勵。
二皇子之所以能夠在今日有如此的成功,第一是因為範閒有傷在身,不然當日在御書房內的可能不僅僅是兩個皇子了,並且最後的勝利者是誰還不一定,範閒大機率會直接當堂戳穿二皇子的所有詭計。
可惜的是,他不在。
他也就錯過了這個機會,慶帝的第三道旨意想要告知的人裡面,也有範閒。
你不要再來找朕說這件事情。
範閒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他自然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去找陛下反覆說這件事情。雖然自己吃虧,但是顯然在範閒佈局之中,他是一個巨大的受益者,只要言冰雲這張牌在,他就一定是掌控全域性的那個人。
他不再會做一個旗子,而是做一個控棋子的人。
這一次,他不會被任何人擺佈,他要操控這京都城的滿天詭計。
……
一石居並不神秘,這裡是京都城最大的酒樓,人來人往自然是絡繹不絕,但這裡的三樓雅間非常神秘,一般的情況下是不開啟的,只有在極其特殊的情況下才會開啟,而每當那扇門開啟的時候,三樓的樓梯口總會站著一個白衣侍衛,他冷著臉抱著一把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上樓。
這一次,沒有那個人帶著那把劍,站在那裡的是一個鐵面人,他抱著的是一把長刀。
那扇門開啟了,裡面躺著的是慶國的二皇子殿下,他吃著葡萄,優哉遊哉的晃著搖椅,面色帶著欣賞,看著前方的少年。
少年面色白皙,玲瓏剔透的眼睛直視著二皇子殿下,他並沒有絲毫的怯懦,相反在青衣之下,似乎還隱藏著一股陰沉的氣場,和那殿下不相上下。
“冰雲啊。”二皇子開口的時候,向前推了推手中的茶杯,輕而一笑,“這件事,辛苦你了。”
言冰雲臉上是水面一般平靜,他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無所謂辛苦與否,只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今二殿下正直當紅,能夠憑藉這一手將太子打入東宮六個月,正是難得的時日,我想要走出監察院的掌控,還是要多虧殿下提攜。”
“那是自然。”二皇子微微一笑,“信中所言,我將全部付諸,冰雲你我現在同舟共濟,我自然不會虧待於你,那陳萍萍穩座監察院已經多年,於你水深火熱之中,更是對令尊多加打壓,我也是看在眼裡,氣在心中,不過這件事情你切莫著急,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言冰雲點了點頭,“我並不急,陳萍萍那老鬼和範閒這兩個傢伙,遲早要死在我手裡。”
二皇子自然是樂於看到惡語相加的言冰雲,只是看到他如此了之後,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懷疑,那時候發生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知道真實的情況,雖然傳回來的訊息和自己預測的完全屬實,但是他的性格早就他不得不懷疑言冰雲是否是真的投靠了自己。
還要試探。